她的剑叫柔光。
所以,她告诉他的是假名,为什么?
李凤璟眼神渐暗。
他好像没有资格问她为什么,因为他同她说的,也并非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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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脚下
付良小心翼翼的立在一辆马车旁,神情分外恭敬。
今日天气好,此时太阳正当空,付良的额头不时有汗滴落,然一城知府却只能立在太阳下晒着,且不敢露半分不满。
不多时,伴随着一道不耐的声音,一位锦衣少年钻出了马车。
“你不是说今日是来这里堵人贩子的吗,都一个多时辰了,人呢!”
付良忙躬身回道,“按照计划应当是快了,还请景公子稍候。”
少年正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嫡长子,景子颜。
景子颜无功名在身,而付良乃一城知府,原是不必如此卑躬屈膝,可奈何景子颜手里握着圣旨,他自知犯了大罪,哪里还敢端半分官威。
且就算景子颜手里没有圣旨,付良也不敢有半分怠慢,如今锦衣卫指挥使深得圣上信任,手握滔天权势,谁会那般想不开去得罪他的嫡长子。
景子颜在京中就嚣张惯了,就连小殿下他都敢揍,更何况付良。
若付良是位好官,他倒能好言好语,可现在...他只恨不得立刻将人押回京去斩了,哪里还会给半分好脸色,当即便怒道,
“嘁!莫不是你与那贼人勾结,诓骗于我!”
付良闻言吓得身子一抖,忙道,“景公子便是借下官十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啊,这是段大人亲自递的消息,下官哪敢诓骗景公子。”
景子颜翻了个白眼儿,“我没有功名你却自称下官,莫不是想让言官参我。”
付良急忙解释道,“不敢不敢,景公子将来定是要入锦衣卫所的,这迟早得如此自称不是...”
“行了,你此时阿谀奉承也是无用。”
景子颜很不耐与他多说,“你这迟早二字,说的早了些。”
付良一听这话,身子便软了半截。
景公子进锦衣卫所是早晚的事,那便只有...他等不到那一天了。
“景公子,我...”
“付大人。”马车里又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付良,“圣旨已下,付大人再是如何讨好,景公子也改不了圣旨。”
付良虽是软弱无作为,但毕竟为官多年,哪能听不出这言外之意,当即就绝望的闭了闭眼。
景子颜朝马车里看了眼,然后钻了进去,低声道,“你为何骗他?”
圣旨确实无法更改,但他手上这道却可以。
因为圣旨虽落了玉玺但却是空的,如何写全在他意,这是圣上赐他的权力,虽然他也很意外,很不明白圣意,但他确实很开心很激动。
马车里的男子缓缓睁开眼,虽年纪相当,但他瞧着要比景子颜沉稳许多。
不似景子颜的疾言厉色,他虽温和,但身上却有股难以忽视的疏离冷清之气。
此人便是沈念。
奉旨与景子颜同行押付良进京。
沈氏一族受先帝所害蒙冤惨死,只留嫡系沈花鸢一个血脉,虽为补偿赐予县主,但沈花鸢最后选择了雪山,这道赏赐便等于无,如今沈花鸢的长子沈念入世进京扛起了重振沈府的担子,圣上便将补偿落到了沈念身上,沈念拒绝了封地和爵位,只求了一道让他参加此次科举的恩典。
因此,原本对圣上的赏赐颇有微词的朝臣便也都闭了嘴。
虽然直接参与会试殿试不合规矩,但比起赐爵位,对朝臣们来说这便要合适的多。
便是让他参与会试又如何,若无真材实料自然考不出个功名来,若真考上了,他们也无话可说。
圣上自然是应了。
若沈念可凭能力中榜,远比受祖上荫蔽封爵更能让人信服的多。
毕竟,沈府已败落了多年。
沈念没有让圣上失望,月初会试第九名,三日前殿试钦点为二甲头名。
如今正等赐官。
官位没下来,便先得了与景子颜押付良回京的圣旨。
“你若想听他继续阿谀奉承,便可与他说实话。”
沈念温和道。
景子颜耸了耸肩,“才不想。”
说罢他又从窗口探出脑袋张望,“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小殿下如何了。”
沈念默了默,而后轻笑了声,“小殿下立这般大功,想来这一月定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