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那个燕淮当时那晴天霹雳的表情……
其实卿卿也是在乎别人的眼光的,可是今日都已经闹成这样了,她也没多想,只好先抛开一切险把姬行云救走了再说。
许久之后,眉儿用小茅屋里残留的破旧锅碗瓢盆,烧了一壶热水,缺了个口的破碗盛出了一碗热水,给卿卿送了过来。
卿卿将姬行云扶起来,也只能先给他喝点热水再说。
半晌之后,有一群黑衣人一个个戴着斗笠和蓑衣,冒着春日的牛毛细雨,急匆匆的靠近废弃小茅屋,最终停在门外。
为首的那人直直冲进屋内来,看见姬行云在屋里,便是单膝跪地,俯首行礼,“参见大都督!”
仔细一看,才见来人是周晋,外头带着的那些人,自然是姬行云随身的亲军和暗卫之类,听见发出去的暗号,立即找到了小茅屋来与姬行云汇合。
姬行云强撑着身子,在卿卿的搀扶下,缓缓坐了起来,因为虚弱,稍微动作了一下就轻咳了两声,声音稍微有些微弱。
他微微抬起袖子,询问,“药带来了么?”
周晋应声,便将准备好的装着给姬行云治伤药物的楠木药箱子,双手给姬行云送了上来。
姬行云不方便去接,是卿卿赶紧过来,双手接了过去。
姬行云一面询问,“追兵如何?”
周晋回答,“附近痕迹和追兵都已经清扫干净了,大都督大可放心休息,不过,燕淮派出大军,现在已经将江边戒严,控制了所有船只,不许任何船过江,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境。”
反正想要离开南齐,总归是必须坐船过江的,就像当初卿卿回来的时候,若不是坐了姜九郎的船,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回建业来。
现在,姜九郎已经被驱逐出境了,还能怎么过江?
说白了,燕淮抓住了不让姬行云过江这个点,然后派人在建业境内搜寻,关口严查,怎么都能把姬行云捉住。
除非,从西边绕一大圈。
姬行云不急不缓,淡淡合眼,“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养伤。”
周晋偷瞄了姬行云一眼,看着他家大都督受了伤,还有些担心,毕竟以前大都督还没做过这种自投罗网的事情,这次为了这位阮小娘子也实在是太冒险了吧。
即使是这般绝色的美人,按理说也不应该让大都督做出如此失去理智的行为。
随后周晋领命,便出去,带着人冒雨前去找安全的地方暂且安置他们。
卿卿拿到了治伤的药,倒是松了一口气,主动帮姬行云褪去衣裳,“郎君,我帮你疗伤。”
虽然身体寒冷,还疼痛得没有知觉,可是在那双少女纤纤素手若有似无的触碰下,带着一缕缕清香袭来,姬行云心里都是暖融融的。
好像每次他受伤了,都会有特别好的待遇,卿卿会很温柔细心的照顾他,真是让他好似不喝酒都醉了,神魂颠倒了一般,那一瞬间一辈子躺在床上都心甘情愿。
卿卿一件件褪去姬行云身上的衣裳,然后用热水稍微帮他擦拭了一下身上的血渍和污渍,看见那皮开肉绽的模样,简直血淋淋的不敢直视,心里难受得一直包着眼泪抽泣不止。
大概因为卿卿眼前太模糊了,一不小心触碰到了姬行云身上的伤口的肉。
疼得姬行云忍不住浑身都是一震,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随着他的声音,卿卿吓得手一抖,含着眼泪眼巴巴的,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看着他,“疼么?”
姬行云心里是想,指甲碰到了没有皮肤的肉,能不疼么?不过还是紧皱眉头,微微摇了摇头道:“不疼。”
他眉头都皱成这样了,一头的冷汗,能不疼?卿卿才不相信。
姬行云注视着卿卿,抿唇别有深意的说道:“记不记得我教你的如何止疼?”
如何止疼?
卿卿好像突然想起来,上回姬行云受伤了,要把身上的箭拔下来,卿卿曾经帮他“止疼”过一回。
思来想去,看着他身上的那些伤,想着事她阿兄给打的,她也有责任,实在于心不忍。
卿卿伸长脖子,看着眉儿在外头烧水煮粥,好半晌卿卿才下定决心,跪在炕上捧着姬行云的脸,缓缓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下。
鲜艳欲滴的红唇,馨香盈软的味道,总是让人着迷,不管几次都能让男人窒息,只觉得不尽的痴迷。
这世上,只要卿卿能让他如此的如痴如醉,什么事情都不想干了,只想累死在她身上。
卿卿都亲了姬行云好几口帮他“止疼”,好不容易才将身上的伤都撒上了药粉,并且缠了纱布一圈又一圈,缠得满身都是,算是包扎完毕。
在给姬行云包扎的时候,他手下的暗卫已经迅速给他送来了更换的干净衣物,所以包扎完了,卿卿便伺候姬行云,换上了一身黑色雷云纹锦衣,因为服用了几颗红色的恢复气血的药丸,姬行云看上去面色已经恢复了许多。
眼看着天色已经黑了,茅草屋里没有火烛,只能烧着篝火照明和取暖。
晚上,几人吃了点肉干和干粮,喝了一些眉儿熬的粥,食物都是姬行云的手下送来的。
当天夜里,因为外头还在下雨,暂且也没有找到安全并且可以安置他们的地方,所以只能暂且留在这破茅屋里头过夜。
好在姬行云的手下不知哪去找了一些棉被过来,可以稍微凑合一下。
说实在,卿卿还没有这般流落在外过。
以前跟着燕淮从彭城逃出来的时候,卿卿大多数时候是住在驿站,就算没有驿站,也可以住在马车里凑合。
像现在这样,在荒郊野外一个都有些漏风漏雨的破茅屋,还是头一次。
安静下来时候,听着外头淅淅沥沥拍打在树叶泥土上的细雨,还有屋内篝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好像住在露天之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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