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太子 第29节(2 / 2)

大唐第一太子 时槐序 2346 字 6个月前

    李渊大感讶异。

    吴道长又说:“其实第二位想要当衙役的男子也是如此。我说没有赌,是因为我看到他双手有茧,下盘极稳。今早开院门之时,门外挤了许多人,他能稳稳抢在第二,将好几个原本排他前面的人挡到后头, 是有几分本事的。

    “他本可以占据第一,却没有这么做, 而是将位子让给了抱小儿的妇人, 因为他知道妇人怀中小儿病情危急, 比他更需要我的帮助。这是他的良善之处。

    “他并不差,只是对自我没有正确的认知,不够自信。我满足他的要求,等于给了他一记定心丸。他就能相信自己。再有那张符箓,虽同交于妇人的不同,却也有药,是用来提神静心的。

    “此地明府为人刚正,仁和慈心。既然发榜招人,便会公平对待。他只需有了自信,敢于表达,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如此既有本事又有善心的人物,明府怎会不取?”

    众人定住。

    时至正午,水云观的小道童提着食盒进来,交于吴道长,又对李渊道:“观中午食虽简陋,但负责烧火做饭的师兄手艺尚算不错,或许比不得贵人往日吃的,却也别有滋味,不知贵人可愿尝尝?”

    李渊还没开口,李承乾立时道:“吃吃吃,阿翁,我饿了。”

    李渊:行吧。

    众人在观中用了午食,观主又安排客舍小憩。李渊问起吴道长的来历,观主摇头:“贫道并不是很清楚。水云观一直与人方便,若有过往道友僧人无处安置,都可来观中借宿;书生学子游学至此也可。

    “吴道长来时倒也说了一些自己的情况。他本家姓吴,单名一个峰字。虽当日做的道士装扮,却并未在道观出家。他也坦诚说了此点,言明自己想在水云观为人测卦,更同贫道讲清了卦中所谓的‘神通’奥秘。

    “贫道虽觉此举不太妥当,但见他并无歹意,这些时日挑选的也全是需要帮助之人。即便收取银钱,亦有分寸,俱是求助者能轻松拿出来的,还多有一文善举,便随他去了。”

    李渊了然,言道:“观主仁善。”

    观主摇头,没有接这个评价,道了一声“无量天尊”2,起身告退。

    室内没了外人,室外有自己人守着,喜欢上蹿下跳的李承乾也已在隔壁沉沉睡去。李渊看向钱九陇:“你怎么看?”

    “若真像那位吴道长所说,他无‘神通’,唯有观察。可是能够观察入微,还能凭借观察推测出种种结果,这番本事已足够让人瞩目。”

    确实如此,但李渊需要的并不是一个“观察入微”“心思缜密”的人才,他眯了眯眼,低头翻着手中的册子:“这册子是你亲自交上来的,

    上面的信息皆是你搜集。今日所见的妇人与男子也就罢了。可这里头诸多情况,却并不是每一样都能用‘观察入微’来解释。”

    钱九陇蹙眉,这点他当然清楚。若是以前,他定不会信。不管是真有本事,还是故弄玄虚,都当骗子处置。但他跟在李渊身边多年,见识过智仁法师的本领。当初袁天罡在京时,他还奉命前去试探过。这二人着实颠覆了他的认知。

    但吴峰……

    钱九陇深吸一口气:“臣不敢定论。”

    这话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便是心有疑虑,略作保留了。

    李渊放下册子:“不急。他不是叫做吴峰吗?他来借宿,当是有户籍证明的,也该给观主看过。你去问问观主,从这点入手去查。看他的身份是否有假。若是真的,查查他的过往生平。”

    若是假的,那便不用说了,骗子无疑。

    钱九陇应道:“是。”

    同一时刻,吴峰院舍内。

    小道童疑惑不解:“师父怎么什么都往外说,这般一来,我们岂不真成骗子了?贵人如何还会信任我们?”

    吴峰摇头:“我可没什么都说。最多坦白了今日之事,往前的测算一字未提。小梁,别把贵人看轻了。我今日若不指出自己是凭观察,贵人才要起疑呢。我大方承认,一切顺着那位小郎君来,表现得越是谦和包容,贵人越会另眼相待。

    “你要记住,比起事事神通,有时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辨不清楚,才更能勾起人的好奇心。我往下要行之事多有凶险,你既然决定呆在我身边,就需千万小心。切记戒急戒躁。这才是第一步,我们接下来的路还很长。”

    小梁低头:“是。弟子谨记。”

    吴峰看向院外,想到李承乾,眸光闪动:“不愧是袁天罡看中之人,确实有几分不同。谁不想命格贵重呢,但月满则亏,刚过易折,太贵太重可不是好事啊。师兄啊师兄,你想保他护他,那我便看看你保不保得了,护不护得住。”

    吴峰嘴角冷嗤,言语中充满恨意。

    他自幼跟随智仁法师,侍奉其左右,最大的愿望就是等往后长大了拜智仁为师,学得一身本事。智仁法师原本对他也不错,直到袁天罡上山。

    自己日日侍奉智仁,智仁都没开口落实师徒名分,袁天罡一来,智仁直接收其为弟子,细心教导,关怀备至。他不甘不忿,前去询问,却只得了个“你不如他”的评价。

    哈哈,他不如袁天罡?吴峰咬牙,袁天罡能得智仁倾囊相授,他呢?他只配偷学。如果智仁对他能有对袁天罡一半尽心,他不信自己真就比袁天罡差。

    自己跟随智仁整整二十三年,为他送终。袁天罡只陪伴他数年罢了。谁知到头来,智仁死前给袁天罡寄了封信,却没给自己半点东西。也罢,既然智仁不给,他就自己拿。

    智仁所有藏书以及心得手札,如今全在自己手中。三年来日日钻研,也算有些成果。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与袁天罡斗上一斗了。

    吴峰站起来,走到窗边,眺望远方,群山巍峨,夜风于林间穿梭,树叶沙沙作响。

    他垂下眼睑,吩咐说:“明日不必再去后山喂食鸟雀,也不必再陪观中小道童放纸鸢。”

    道观坐落山林旁边,青翠环绕,林中有诸多鸟雀,时会翩飞而来。小梁近日天天与小道童们去后山耍,一边放纸鸢,一边喂食鸟雀。

    纸鸢飞高,鸟雀成群,居远可望。若此番“景观”突然没了,看不到的人自然会明白是什么意思。毕竟这是一早约定好的暗号。贵人入观,身边随侍个个不凡,别的方法都恐会露出破绽,如此作为既稳妥又安全。

    然而小梁却有些不解:“师父,我们既已答应了长安那边,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等

    暗号的可不是长安那边的人,且两者对立。他不懂师父这般做到底是为什么。

    吴峰摆手:“你照做便是。我自有分寸。”

    这便是不愿多说了。小梁张张嘴,低头应是。

    “去收拾收拾东西,我们明日就走。”

    贵人才来就要走,他们的事还怎么成?而且既然要走,又何必再传递信息?小梁更糊涂了,忍了又忍,最终只问:“去长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