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太子 第102节(2 / 2)

大唐第一太子 时槐序 2609 字 6个月前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有父亲的前车之鉴在,吴峰说她没有入主帝宫之相许是真的,她需要武姓之女也是真的。没有武姓之女,她怕是什么都做不成。这次走了,下次未必还有机会。

    做大事者,当有决断有魄力,万不可如父亲一般瞻前顾后,致使功败垂成。有些险,她必须冒。

    ********

    净禅寺。

    人潮涌动,烟雾缭绕。这样的寺院不愁经济,除信男善女添的香油钱,解签钱外,每日的佛香蜡烛都能卖出去不少。似后世,寺院为了保证自己的收入,惯常是不允许他人在此贩售商品的,不管是香火还是其他。

    但净禅寺不同。主持也算有几分怜悯之心,因而这里总能看到一些稚童与半大小子在香客间穿梭,游说兜售,赚取一份收入补贴家用。有卖自家所制香烛的,有卖糕点的,还有冬日卖热汤夏日卖凉饮的。

    其中有个卖糖葫芦的,十分有趣。他卖的糖葫芦不只有山楂做的,还有柑橘做的,林檎果做的。花样繁多,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偏偏他还挺懂得招揽生意,不会干等着别人来买,会主动上前询问,向人推荐,介绍自家糖葫芦的优点。

    有些奔着新鲜买一根,有些为给孩子甜甜嘴买一根,有些瞧着半大小子生活不易买一根,更有一些纯粹被他缠得烦了,不想理会,花点钱买个清净。

    譬如眼前这位。

    收了钱,将两根糖葫芦递过去,一整个草棒子的货品就卖得差不多了。薛礼喜滋滋数着今儿的收入离开人群,悄然转入内厢房。

    李承乾与长安令正等在此。

    “看到了吗?”

    “看到了。那日不过一个照面,印象并不深刻,若让我准确描述,我怕是说不清。但如果再我亲眼瞧见他们,我肯定认得出来。前头没理我径直入殿的那个青衣女子以及后来被我拉住,不耐烦听我介绍糖葫芦,迫不及待掏了钱买下脱身的便是。”

    李承乾挑眉:“你确定?”

    “确定。”

    长安令会意,给旁边的便衣捕头使了个眼色,捕头出门,混入香客之中。他自然会把消息传递给早早藏于此间的同僚,盯死这两人。当然,这回来的恐怕不只这两人。这两人只是刚好被薛礼认出来的,还有未被认出的。

    想到此,捕头神色微敛,不免感叹起来。

    要说那位小郎君可真是个奇人,先不谈他广撒“传闻”引蛇出洞的主意,便是那糖葫芦品种之多样,花式之繁多,就足够让人惊奇。

    世人皆有好奇之心,这等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糖葫芦自然十分吸引眼球。来寺院上香的,不管是求佛还是还愿,大多都会忍不住过来瞧几眼。便是不爱糖葫芦的,薛礼若主动上前介绍,也会随口问上两句。

    在此等情况下,若有对此毫不在意,甚至在薛礼找上游说后直接拂袖而去或是迫不及待花钱脱身的,便是重点怀疑对象。如果他们还露出紧张或警惕之态,且有四下环顾、借闲逛之名到处探查的举动,那不用说,定然有问题,还是大问题。

    而对于这些,他以及隐藏在各处的同僚都已全部收入眼底。

    可以说,一个小小的糖葫芦,帮他们长安府将来往香客一一筛选,解决了大半的麻烦。否则他们要护卫安全,还得准确找出歹人,盯死他们,着实难办,恐会捉襟见肘。

    捕头暗叹,也不知那小郎君具体是哪家的,便连长安令都对其毕恭毕敬。想来不是世家权贵便是皇亲国戚吧。

    至于更高,他是不敢想的。

    大殿内,桑父桑母抱着孩子听了一会儿经,点了几炷香,便转身返回后舍,二人边走边聊。

    “桑桑今日真乖。睡得真沉。”

    “刚出事那天,闹腾了一晚呢,可见是被吓着了。如今在寺里,有神佛庇护,自然睡得香甜。”

    “嗯。那我们先送桑桑好生睡一觉。我们俩趁这会儿有时间,再多抄两卷佛经,送到佛前供奉,往佛祖多护佑桑桑几分。”

    “好。”

    桑母应下,桑父又伸手将包裹孩子的抱被扯了扯,将孩子包得更严实些:“虽已入春,但孩子体弱,早晚仍旧寒凉,还是要注意些。”

    桑母手指紧了紧,笑着回:“确实。”

    两人一同进屋,将孩子放置床上,起身坐于桌前,摆了笔墨开始抄经。

    桑母略有些紧张,桑父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没事的。长安令说过会护卫我们的安全。屋顶以及树上有许多暗哨。长安令也说了,如果我们反悔,可以随时叫停。你若是害怕,我去跟长安令说。”

    桑母连连摇头:“不,我不害怕。行动必须按计划进行,我不会退。”

    她不会退,也不能退。若她有半点惧意,当初就不会主动请缨。

    长安令最初找上他们,并非要他们配合,而是打算找人假扮他们,过来询问一些关于他们的信息以及生活习性并要几件就衣服。

    那位小郎君说,根据拐子的供述,桑桑这个目标是他们自己找到的,并非幕后之人给的信息。当然,拐子跟对方确定交易时间与地点的时候,曾提过他们家。这么做也是对方的要求。对方需要确保桑桑确实是他们需要的孩子。

    所以对方或许曾验证过他们家确实姓武,且有一个去岁出生的女婴,但这个验证的方式一定是暗地里,或是向邻居打听,或是远远观望,或是其他。但他们一定不熟悉他们夫妻,甚至不一定打过照面。

    如此靠衣着与妆容修饰能有个五分相似,行为举止再扮一扮,然后在寺庙里安排几个人装作熟人偶遇,道出身份闲谈,便可蒙混住对方。

    可这种办法即便将各方各面做得再细致,又哪里有他们亲自出面稳妥呢?

    桑母深吸一口气:“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对方会跑。”

    “不会。长安令已经将寺院层层围住,院内院外布下天罗地网,这次行动一定能成功。”

    桑母紧了紧拳头。对,一定能成功。一定要成功!

    那天武公夫人的模样她看到了。她的桑桑能找回来,可其他三个孩子呢?将心比心,她怎么会不懂他们。让她置身事外,侥幸苟且,她做不到。唯有找出幕后之人,才能解救那三个孩子,此为其一。

    其二,对方既然盯上了武姓之女,焉知这次没有得手,会否还有下次?若是有,桑桑还能有这次的幸运吗?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些人全部落网,她的桑桑才能真正平安。

    所以,这场行动她势在必行。

    她不怕,但她不能再把桑桑拉入险境。

    桑母回头望向床上的孩子,就在此时,门外忽然动乱起来。

    桑母与桑父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出门。便见院中,一个女香客控诉男香客:“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你可还记得,当初娶我的时候跟我父母承诺过什么?如今我父母不在了,我娘家没了,你便换了副面孔。你……你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