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柔蓝顾忌着什么,容清棠神色柔和地看着她,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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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中。
刘相不仅得知了帝后大婚后在宫中如何相处,还听暗卫汇报了另一个消息——
刘楚楚已经离开长安了。
“随她去,待她在外面吃了苦,死心了就知道,翅膀再硬也没用。”刘相沉声道。
长安城中近来对刘楚楚有各种议论。
其中最广为流传的,便是据说因为谢闻锦负了她,刘楚楚才会受了刺激,神智失常,最后也不知是真的失手打翻了烛台,还是心灰意冷,有意寻死。
人人都将她与谢闻锦那个废物关联在一起,但刘楚楚竟还是优柔寡断,没一刀杀了谢闻锦,还让他留了口气,被救了回来。
刘相越发觉得自己亲自教养的这个女儿不仅丝毫不像他,还越来越让他失望了。
暗卫垂首问道:“要派人暗中护着小姐吗?”
“相府哪里还有什么小姐?!记住,她已经死在白雀庵里了,今后无论如何,她与相府都已毫无关联。”
刘相厉声道。
“卑职遵命。”暗卫拱手应道,随后便躬身从屋内退了出去。
夜色中。
扮作男子模样的刘楚楚离开长安后一路都不敢停,终于在行了很远之后,才寻了一处供往来行商落脚的客栈住下。
她曾瞒着父亲学过骑马,没想到会在眼下这种情况用上。
刘楚楚甫一走进自己的客房便关紧了窗户,又从桌边将条凳搬至门口立起来后抵住门,再将一个茶杯放在条凳悬高的那端。
夜里若有人想开她的门,刘楚楚便能立时察觉。
做完这些,刘楚楚从袖间抽出那柄曾刺进谢闻锦腹间的匕首握在手上,将刀刃藏在枕下后才开始浅眠。
短暂地休息过后,天还未亮时,刘楚楚便已骑着马从客栈离开,背影很快隐没于黎明前的深沉暗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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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点亮破晓,朝阳流泻而下的辉光极尽温柔。春日的曦光裹挟着层层暖意,将每个行走其间的人笼罩其中。
长安城中人声鼎沸,街头巷尾都讨论着同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前日嫁入宫中的皇后竟回门探亲了,且陛下亲自与之同行,回门礼流水似地往状元府送去。
相府里。
刘相近来正在着手培养的其中一个庶子疑惑发问:“父亲,皇上为何会自降身份,陪皇后去状元府探亲?”
另一个庶子立马问:“莫非皇上也和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们一样,想拉拢怀文?”
觉出二人话里的愚蠢,刘相蹙了蹙眉,语气不耐道:“因果倒置。”
“那些大臣频频向新科状元示好,是因为他的师妹成了皇后,且陛下对他予以重用。陛下何须拉拢他?”
他又转而对发问的庶子说:“你只觉得陛下自降身份,却没看到,陛下此举给了皇后多大的荣宠,又对状元府的声名有多少助益。”
今日之后,想拉拢怀文、支持皇后的人只会更多。
“若皇后出自刘家,这些荣光便是相府的,可惜楚楚她……”刘相顿了顿,没再将这话继续说下去。
不知是否因为那些妾室无甚才华,又眼皮子浅,不知教导,这两个庶子的资质与天分实在有限。若要与刘楚楚这个嫡女比起来,到底还是难以望其项背。
若刘楚楚是男儿身,他也无需费心教这两个了。
“行了,自去将昨日给你们的策论仔细研读清楚。我出府一趟,午后回来考校你们其中内容。”
帝后离宫了,刘相要去见一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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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府中。
容清棠刚从马车中探出身子,便看见师父、师娘以及几位师兄都在府门外等他们。
一身女子劲装的李诗月也在。
柔蓝还未来得及从马车边走近,卫时舟便先抬起手臂,想要扶容清棠。
容清棠微怔了一息,旋即神色自然地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上,走下马车。
容清棠站定后,状元府前的众人便齐齐俯首跪叩于地,异口同声地向帝后见礼。
容清棠这两日虽已经在宫里受了很多次这种大礼,但看着师父和师娘他们也这样,容清棠心底很不自在。
她下意识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是看向了卫时舟。
卫时舟是君王,应由他做主。
卫时舟也侧首望向她,无声颔了颔首,让她随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