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九辞转身打了个哈欠:“回太医院了。”
玉姝见她着实是累了,已经脱了外衣准备睡觉了,便没再问下去。
其实,她还有一肚子的话想问来着。
她叹了口气,默默地关上门,准备了一些吃食,去了太医院。
沈津昨日也的确帮了些忙,盛九辞没表示,她应该去感谢他一番才是。
太医院的大门刚开,玉姝朝着几位医官行了礼,询问了沈津的住处,便拿着东西去了。
沈津回来便没有休息,睁着眼睛看天光大亮。
敲门声响起时,沈津目光中才逐渐有了点光。
他起身去开门。
“沈大夫。”
玉姝福了福身子。
沈津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心中升起几丝期待:“盛九辞让你来的?”
“不是,是奴婢自己要来的。”
嘴角那抹隐晦的笑容顿时销声匿迹。
沈津的语气也冷了下来:“没事就走。”
正要关门,玉姝伸手推开了门,大步一迈,直接进了屋子。
“沈大夫,奴婢有事要说的。”
见她登堂入室,沈津的脸色难免沉了几分。
“你是不是跟着盛九辞时间久了,也和她一样不要脸!”
“沈大夫,话不能这么说嘛。”玉姝也不生气,早就知道沈津的毒舌功底很厉害:“奴婢来给您送东西的,感谢您昨夜去帮我家小姐。”
沈津低眸看了眼她递上来的点心,又回头看了眼,桌子上昨夜他准备的点心,此刻已经凉透了。
就像他的心,凉得彻底。
甚至昨夜走的时候,盛九辞都没有看他一眼,绝情的很。
他担心她,可她呢,只顾着和萧凌宴双宿双飞。
一想到这,沈津便一肚子的火气。
再看向玉姝手里的竹篮,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将点心全部打翻。
散发着香气的点心掉了一地。
玉姝懵了,嘴角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可置信地抬眼去看沈津的表情。
沈津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过分了。
玉姝弯腰,将地上的点心一一捡起来,眼眶红了。
“沈大夫,奴婢只是想代替小姐感谢你。小姐身份不便,奴婢不想让她遭受非议,但也知道沈大夫是好人,所以特意做了这些点心带来。”
“外面的人都说,沈大夫说话难听,不擅交际,看不起人,居高自傲。但是奴婢这些日子看下来,沈大夫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奴婢觉得您是个值得别人尊敬的人。”
玉姝缓缓站起身,泛红的眼眶,让沈津罪恶感丛生。
“你只是个丫鬟,没必要做那么多,我帮的是盛九辞,真要感谢,应该她亲自来。”
沈津心里头还是有气。
他只是觉得盛九辞狼心狗肺罢了。
玉姝却脸色一变,语气也生硬了起来:“沈大夫,我不许你这么说小姐。小姐她是神医的传人,夫人当年也是冠绝天下的医者,悬针术是神医的独门秘书,你以为小姐是谁都教的吗?”
沈津一愣,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堵了回去。
玉姝喘了口气,继续道:“沈大夫,小姐不说,奴婢以为你心里明白。悬针术要学,是看天赋的,就算是小姐那般天才的人,小时候也吃了很多苦,奴婢陪在她身边这些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小时候,小姐为了练习银针,经常身上到处都是针眼,可她硬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沈津唇瓣微微扯动,一句话都说不出。
“悬针术是多少人想学都学不来的,可小姐还是尽数教给沈大夫了。光是这一门秘术,难道不足以让沈大夫怀有感恩之心吗?”
玉姝抹了抹眼睛,背过身去:“小姐和摄政王的事,天下人皆知,你让她怎么亲自来感谢你?若非实在是不得已,小姐昨日也不想麻烦沈大夫。”
她只说到这,便没再说下去了,后面的话,沈津一个人也能想明白。
直到玉姝离开,沈津才颓废地坐下来,神色黯然。
所以,盛九辞其实一直在和他保持距离。
这是有意的。
不是针对他,而是除了摄政王以外的所有男子。
一瞬间,沈津仿佛想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