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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予被拖拽着向前一踉跄,他胳膊被指甲掐得生疼,眉头一蹙,满胸口的憋闷几乎要炸起来了,但下一秒,他的胳膊被人硬生生的扯了回来,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他的身前,隔开了他和那个妇女。

    “女士。”陈钊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叼了根烟,但没点火,而是拿牙尖儿咬着,他一边咬,一边扯长了语调,抱着胳膊,语气不善的问:“我们家小孩怎么你了?”

    这位女士被陈钊的样子吓得退后了半步,继而又豁出去了似得嘶吼道:“就是他杀害了我女儿,他在学校追求我女儿,我女儿不同意,他就杀了我女儿!这就是个小混混,就是他,就是他!”

    谢予站在陈钊身后,脊背挺得绷直,像是只随时都准备战斗的小狼狗,爪牙都紧紧地绷起来,近乎凶狠的看着那位女士,一副只要对方碰他一下,他就要冲上去咬下对方的喉咙的模样。

    他认出来了,这对父母是王婷婷的父母,前段时间王婷婷倒追他的事儿闹得不小,被不少好事的女生给放到了贴吧上,这对父母还特意找到学校来,装模作样的警告了他一番。

    大意就是他癞□□别想吃天鹅肉,离他们女儿远一点,别耽误他们女儿考学。

    明明是他们家女儿在缠着谢予,但到了他们嘴里,却好像谢予在缠着他们女儿。

    说起来,王婷婷也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吸人眼球的女孩,可是谢予对这姑娘没意思,他的十七岁生在泥潭里,活的又丧又颓,终日沉迷游戏和打架,对女孩提不起劲头来,不过他越是这样,越是招那些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喜欢。

    “我说你,别瞎扯。”陈钊本着“人家刚失去女儿心情不稳定”的念头,尽量好声好气的劝了一句:“我们家孩子可没干过这坏事儿,小旅店有监控,监控上明白的照着呢,你们家女儿跟三个小男孩进的旅店,没我们家小孩的事儿,别什么脏水都往我家孩子脑袋上泼。”

    今天要不是陈钊带着谢予去现场,压根就没有谢予半点事儿。

    陈钊自以为自己已经很温和了,但实际上,他现在双手环胸,眉头往下压,右眼的刀疤显得格外渗人,说话的时候语气压的很低,他把警服脱下来,换了皮夹克,身上带着股压不住的匪气,看起来很像是什么□□老大现场威胁无辜良民。

    接下来这位女士的情绪就有些失控了,指着陈钊跟路过的警察喊“你们为什么不抓他,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又捂着自己的脸哭“我女儿好乖的,我女儿不是那种人”,到最后夫妻俩抱在一起哭。

    陈钊早就看惯了这些生死离合了,他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回头走了两步,又喊了一声在原地发怔的看着的谢予,带着谢予出了警局。

    这时候,已经是早上五点多了。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下了一晚上的雪停了,谢予深一脚浅一脚的跟这陈钊踩在雪地上走,他听见自己问:“王婷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