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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的后面有一个闪着光的监控,谢予能清晰的看见那一点红光,他盯着摄像头看着,像是透过摄像头,看见了摄像头后的人。

    足足过了几秒钟,谢予才重新垂下眼帘。

    随着谢予的安静,四周又陷入了一阵死寂。

    喇叭后的人想做的,无外乎就是挑起谢予的情绪罢了。

    如果坐在这里的谢予,是一个半月前,对一切一无所知,愤懑不平,每日沉沦在酒吧,和酒精与烟头作伴的谢予,那喇叭后的人还有可能得逞。

    那时候的谢予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身怀一腔孤勇满心愁苦,却又没有能力做任何事,不管小丑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他都会上当。

    不,不能说是上当,应该说是主动往陷阱里面跳,反正都不想活了,能碰上愿意帮他复仇的人,他心甘情愿。

    但可惜,小丑来晚了一个半月。

    这一个半月里,谢予见到了一个不同的人。

    脑袋里的画面定格到了陈钊的脸上。

    谢予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的晚上,他抬着一只受伤的脚,“咣咣”的从台阶上跳下来,下来后就看见陈钊坐在沙发上,侧对着他,脑袋上是一盏昏黄的灯,冲他吹口哨。

    这个人并不好,粗心,邋遢,能跟老鼠共睡一床,烟灰在缸里堆老高,人走过带起一阵风,烟灰都能卷到脸上,衣服四处乱丢,脏了就跟内裤一起丢进洗衣机,有可能洗过三天之后才拿出来挂起来,也从来不好好吃饭,饭碗能丢进水槽丢到天荒地老,唯一可取的优点,大概就是他那张脸。

    看一眼,就能让人原谅所有缺点。

    看两眼,就舍不得死了。

    谢予以前琢磨过,他要是死了,陈钊以后该吃谁做的饭呢?苗华吗?

    这么一想,谢予死了都得被气活过来。

    捏着照片的手指无意间弹动了一下,谢予终于再一次抬起头,这一回,他没有等喇叭那边的人发问,而是微微昂着头,主动问道:“你们把我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服我许愿吗?”

    除了许愿,他和小丑之间应该也没什么其余的交集。

    谢予其实隐约明白为什么小丑会找上他,因为他是谢铭的儿子,是温美案的受害者家属,是一个实打实的“被欺压的”,“受尽委屈”的可怜人。

    他的父亲一生都奉献给查案,他的母亲性格温婉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可他们家还是落到了这个地步,比起来白小龙和赵阳阳,他才是那个最适合“许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