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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算不上是地痞流氓,顶多算是捞偏门的,百事通经营他那个“事务所”很多年了,常年招猫逗狗,什么三教九流都能碰上,也经常会踩上各种乱事儿,是警察局的常客。

    陈钊之前因一桩案子跟百事通互相认识,这么多年来,双方一直都处于半个朋友的状态,相处模式就是百事通有事儿就上门来求陈钊,多数都是查看监控、找离家出走的小孩儿之类的,陈钊看心情帮,有时候心情好了帮一把,心情不好就踹回去。

    陈钊一闭上眼,就能在脑海里勾勒出百事通的脸。

    油滑,谨慎,狡诈,像是生活在地沟里面的老鼠,平时都用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活着,常年穿着一套油腻腻的衣服,见到他,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怂,以至于陈钊在拿到名片的时候,都有片刻间的不敢置信。

    他以为的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实际上曾日日在他桌前打转,笑着求他去查一些陈年案子,他有时候顺嘴问一句,就能从百事通哪里听到一些人间惨事。

    这世界上永远不缺惨事,各种各样的人有各种各样的惨法,有些人含泪把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吞,这事儿过了,坎儿也就过了,也就算是翻篇了,有些人吞不下去,事儿也就过不下去,自然就心心念念的记着原先那点事,无时无刻不想为自己报仇雪恨。

    陈钊这人就一个好处,他手紧,跟案子有关的事儿从不往外冒,顶多帮着百事通查一些监控之类的,但是也因为他帮过百事通的关系,很快让百事通跟队里的其他人熟络起来了。

    百事通是个很会打蛇随棍的人,他很懂人情世故,也很会做人情,他在陈钊这里没能拿到档案,很可能就转去别人的手里了,一旦局里的某个人有片刻松懈,百事通就能得到很多内部资料。

    陈钊越想越觉得手里那张卡片有千斤重,他正双目无神的想着呢,突然间手上一重,谢予从他的手里把那张卡片抽出去了。

    陈钊抬起眼皮来,就看见了谢予的脸。

    谢予把苹果都吃光了,也就不吃了,坐在那儿,修长的双腿踩在地板上,漂亮的脸微微昂起来,迎着光看着陈钊,然后把卡片揣回了兜里。

    “已经都在抓了,迟早能抓到。”谢予这话说的干巴巴的,看起来像是安慰,但实际上也没什么用,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摸了一下陈钊的脑袋,低声说:“你好好歇着,别管那么多。”

    短寸的脑袋,有点扎手的触感,摸上去的时候热乎乎的,掌心一摸上去,谢予的心里瞬间被这种触感填满了,提了几天的心一下子就跟着放下来了。

    陈钊被摸的有片刻的怔愣。

    他打从十几岁开始就没被人摸过头了,更何况是谢予这种后辈儿,直接就把他摸懵了,他微微抬了抬脑袋,才动一下,谢予就收回了手,粉色的唇紧紧地抿着,过了一会儿,谢予才说:“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他骗你,你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