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鹿白反应更快,抓住缰绳和鬃毛微微用力,结结实实骑在马背上,一套动作流畅而漂亮。
她扭头跟景殃炫耀:“你快看!”
“嗯,还不错。”景殃话音未落就面色一变,厉声道:“凌乌!”
凌乌鬃毛被抓的骤然一痛,性烈作祟,竟然撒开蹄子往前奔去,试图把背上的人甩下来。
鹿白骤惊,身子剧烈颠簸起来。
马儿受了惊,一边狂奔一边发出嘶鸣,鹿白感觉身子要被摔下去,双手攥紧缰绳,痛苦地俯下身,喊道:
“景、景殃——”
景殃动用轻功追上来,只几个呼吸间就已近至眼前,纵身一跃,稳稳落在鹿白身后,用力拽住缰绳,神色冷厉:“凌乌!”
马儿吃痛停下,高高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
鹿白紧紧抓住缰绳,身子往旁边一滑,几乎要坐不住。
景殃左手捏住她肩膀,箍住她的身子稳稳固定在自己怀中,胸膛宽阔,紧贴着小姑娘后背。右手握紧缰绳,慢慢控制着凌乌停下。
隔着一层的衣料发出浅浅的摩擦声。
鹿白感受到背后硬实的胸膛,身子僵硬地缩在男人臂弯里。
胸口突然砰砰直跳,有点急促,还有点热躁。
缰绳上,景殃的手握在她两侧,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虎口带着薄茧。
她愣愣地看着景殃脉络清晰的手,忽然有种冲动,鬼迷心窍一般想握上去,试试他掌心是什么温度。
马儿缓缓停下,她尚未有反应。
景殃稳住凌乌,拉开胸膛跟她的距离,打量她一眼:“怎么呆了?吓傻了?”
鹿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偏头看向景殃,触及他浅珀色的、平静的眼瞳,有点慌张地移开目光:
“没……刚刚走神了。”
她抿了抿唇,坐在马背上沉默着,没再开口,思维却再次游离。
后背好像依然有方才景殃仓促之下拥住她的触感。
温热的,阔硬的,带着男人隔着衣料的体温和起伏的吐息,剧烈颠簸间近距离拂在她耳廓。
耳尖没来由地有点发烫。
心跳得很快,比以往都快。
鹿白皱了皱眉,有些茫然。
大概是她真的受惊了?需要休息?
景殃没看出她的想法,催促:“要是练就别发呆。”
鹿白吐出口气,想迫切找点事情做一般重重点头:“练,我自己练,你不许过来。”
景殃瞥她一眼,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异样,便翻身下马,退至一边倚在树干上。
鹿白骑着凌乌,趁着景殃没看见,悄悄伸手,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尖。
不要多想了……嗯,不要多想。
-
学骑马最后也没能练很久。
中途午膳后,景殃被几个年轻公子哥叫走,说大家要去玩投壶,裴公子、卫世子还有众臣子的儿子都在,想请他去参加。
这些公子哥在京中地位不高,没见过宁蕖郡主的容颜,把她当成了景殃某个普通的追求者,说话没有避讳:
“九爷,投壶有随行的伶人和舞女陪伴在侧,美酒美人样样不缺,最近风月楼新的名噪一时的素锦姑娘更是等你颇久,说没有你来,她就不唱曲。”
景殃向来不拒绝这种玩乐,漫不经心地笑着,答应了他们的邀请。
临走前,景殃欲要将凌乌留给鹿白练习。
但鹿白觉得自己在这独自骑马显得很傻气,没有景殃在旁边陪着更是没意思,摇摇头拒绝了。
景殃也没强求,把凌乌带回马厩,被公子哥们簇拥着离开。
鹿白无所事事起来,跟宫外闺友们玩了一会,再去跟昭和帝说了会话,最后跟各位皇子打个招呼。
投壶尚未结束,裴焕、卫祁光正在竞争第二名。鹿白路过时,远远看到景殃正懒懒立于一旁,分数高出二人一截,明显是赢家。
人群外围站了颇多随行的伶人歌妓,莺莺燕燕语笑嫣然,隐隐将景殃簇拥在中间。
有个姿色颇为清纯的美人拿着方帕捂嘴浅笑,似有若无地想要依附到景殃身上。
鹿白颇觉无趣,转开目光,借着风寒未愈的借口回到行宫厢房,早早歇下。
姜尺素……素锦……
鹿白撇撇嘴,心想,景殃身边姑娘还不少,不愧是京城第一风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