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应允后,姜绍走进来,拿出信件道:“盗取情况顺利,他收起来的都在此处。”
“不错。”景殃翻了翻,勾唇道:“回去职守吧。准备一下,你很快就能离开广南王府了。”
“是”姜绍恭敬退下。
待他走后,景殃在蔺执震惊愤怒的喊叫声中走上前,一手捏着信件在他面前扬了扬,一手转了转匕首,寒光森森,他唇边笑意格外幽冷:
“上刑具不过是我想报复,跟你们说不说实话又有什么关系?时间浪费够了,开胃小菜到此为止。”
他眼神蓦地一变,瞬间换成满满的厌恶与憎恨,道:
“我将这信件昭告全京城,袖手旁观你们狗咬狗,岂不是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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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鹿白刚起床收拾妥当,褚一就将楚宁王府夜里的事情全部汇报上去。
虽然他人在公主府,但奈何公主府跟楚宁王府离得近,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楚宁王府发生的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上次景殃对他说的那番话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现在任何有关于楚宁王府的事情他都要汇报,做个忠心耿耿的公主府暗卫。
鹿白来了几分兴致:“你说有可能是西戎人?除了元嘉,我数年未见过西戎人,不知能否去楚宁王府瞧瞧?”
她现在对一切有关于广南王和西戎的消息都十分上心。
褚一已经到嘴边的“王爷无事”卡在喉咙里,片刻后默默道:“王爷之前说过,您可以随时过去。”
鹿白闻言披了个斗篷,带着褚一离开公主府,步行走去楚宁王府。
廖管事刚好要出府,与鹿白在门口遇到。
他自认为看出了她的来意,道:“王爷平安无事。”
鹿白笑道:“听闻王府昨夜进了西戎人,那些西戎人现在可还在这里?”
廖管事微微一愣,颔首:“西戎探子在地牢里。”
当然王爷也在地牢里。
不过她没问,他就先不说。
鹿白未察觉廖管事的小心机,道了谢后,由褚一领路去王府地牢。
王府地牢位置颇为偏僻,一路上人迹寥寥,但越接近地牢大门,巡逻侍卫就越密集。
看见她之后,侍卫纷纷颔首行礼,继续巡逻,秩序井然。
她推开地牢的门,脚步一顿。
空气中的血腥味比她接触过的任何时刻都要浓郁,隐隐约约的哀嚎从里面传出,时不时伴随着话音不标准的痛骂。
痛骂过后,便是新一轮的折磨。
她有些不适地皱了皱鼻子,走进去,拐了个弯,血腥景象就暴露在眼前——
牢里的西戎探子已经不成人样了,除了最中间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其他人都在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旁边木架上,各种残忍刑具一应俱全,刀尖上挂着血块,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让人无从下脚。
两名侍卫拿着还没用上的刑具,一步步走上前去。
牢门外侧,一片尚算干净的空地上。
容貌俊美的男人懒懒坐在椅榻上,一手支着下巴,面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地牢中光线晦暗,她看不清景殃的五官,只能瞧见他挺直流畅的鼻梁线条,鸦睫遮住了眼里的神情,给他凭空添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冷酷。
远远瞧着,他满不在意的表情不像是审讯,倒像是纯粹的漠视与观赏。
听见脚步动静,景殃蹙眉看过来,看见鹿白站在那边,眸中闪过几分诧异,斥责的话语滞在喉口中。
他挥手示意行刑侍卫停下,大步走过来,下意识挡在她眼前,低眸道:
“你怎么来了?”
鹿白本欲询问这些人突然夜探楚宁王府作甚,但看到他冷白手掌上的零星血迹,忽地抬手指了指,小声道:
“有血。”
景殃看了看手掌,随手拿帕子将手掌擦了擦:“出去说吧。”
“别,我是来看他们的。”
鹿白探头看向里面不成人形的西戎人,结果被景殃侧身挡住视线。她疑惑抬眸:
“怎么了?”
景殃低眸看着她:“这里环境太差。”
鹿白摇头:“没事,我没那么娇气。”
景殃打量她几秒,最后侧开身子,亮出前方的场景。
鹿白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下这些人,但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在浓郁的腥味中几不可察地偏了下头。
景殃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腕,掌心在阴冷地牢中传来源源不断的温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