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南王想要遮住的羞丑终于被解开了面纱,卫祁光亲自出来曝光自己父亲做过的事情,彻底撕破了脸。
景殃出了宫,把鹿白送回公主府就再次忙了起来。分开前,他抱着她亲了许久,下巴放在她颈侧,不肯走。
鹿白知晓他有诸多事情要做。虽说他总是运筹帷幄的模样,仿佛挥手就能将山河作为棋子拢于湮灭,但她知道,广南王已经没路可走,他贪心不足,一定会逼宫,出动卫家所有的兵权来发动宫变。
而围剿偌大一个卫氏的武力,绝非易事。
虽然不舍,但若是能解决敌人,那以后就再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
鹿白轻轻吻了吻景殃的唇角,狠狠心将他赶走了。
景殃走后,鹿白拿出叛国文书伏案研究。
她隐隐能猜到这纸透光是藏了字,但至于怎么藏的却仿佛差了点灵感契机。她去京城各个商铺逛了一圈,买来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研究了一天一夜却收获甚微。
最后她又去公主府库房,将洛水一带的所有可着墨的东西都翻了出来,一一在纸上试验。
——仍无结果。
鹿白蹲在地上,对着烛光失神,总觉得还差了什么。
父亲是被广南王逼死的。为什么会被逼死?肯定是他不愿意服从,被迫而死。所以,广南王肯定是要求父亲效忠他,毕竟父亲能号召天下的学子,声望集于一身。
既然父亲被迫而死,那么他想说的话一定会被小心翼翼地藏在叛国书的哪个地方。
鹿白有了些头绪,站起身,重新找出一堆挤出汁液的洛水地域花木来试验,走出库房时碰掉一本草药书,她翻遍翻了翻。
第一页写着,西戎的长藤花和其根系混合在一起,可以用于写字。
她把医书收起,来到书房,将方才拿的东西挨个试验了一遍。
直至深夜,又过去一天,写字的纸笺仍无什么变化。
鹿白打了个哈欠,把一对废弃纸笺放在窗台上,想要写封简短的信问问景殃是否布置好,但没拿起笔就趴在桌上疲惫睡着了。
过了会,墨竹敲门走进,轻轻把公主扶起,放在床榻上,给她盖上锦被。
夜色浓浓,明月悬于树梢之上。
烛火在深夜里微微晃动了下。
而那放于窗台最上面的纸笺,字迹缓缓消失,却又在的炙热烛火的映照下,慢慢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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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南王面色铁青地回了府,找到幕僚道:
“本王要逼宫。”
幕僚拱手:
“现在已是最后时刻,楚宁王步步紧逼,我们也不必再百般遮掩,不如直接与他鱼死网破。既然想要做出千秋大业,那么不是死亡,就是踏着尸山血骨走上之高的龙座!”
话毕,他眼里隐隐带了点疯狂贪心之色。
广南王冷冷点了点头,忽然笑道:
“我们还差个名头。你去密访大皇子,就说……如果他答应本王,那么清君侧的好名声,本王定能替他挣得一份。若不答应,那他王府里所有的幕僚和侍卫都别想活!要怪就怪他是皇长子,本王就算死,也要拉个人垫背!”
“是。”
幕僚拱手离去。
……
而明王府。
鹿明疏捏紧了密信,听着自己的幕僚苦口婆心地劝说,忽然莫名笑了声:
“好,我答应了。”
幕僚骤然哑声,震惊地看着他,却被鹿明疏无情地赶了出去。
待到深夜,鹿明疏披上斗篷,秘密拜访三皇子府。
鹿元晟看到来人时明显愣了下,皱了皱眉,语气带了点疲惫:
“皇兄,我再说一遍,你府里的幕僚我没有出手。争到如今,我们……”
“你不喜皇位,想要自由。他们不知,但我知。”
鹿明疏站在夜色明辉下,一身黑色斗篷带着清风明月的泊雅:“你夺嫡目的不就是想扩风羽翼,借用皇储势力解决母族势大吗?”
鹿元晟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微微的错愕。
鹿明疏拢了拢斗篷,轻轻笑了下:
“宁蕖喜欢景无晏,她与景无晏一起对付广南王,相信她的身份你也早有猜测。你帮我,也就是在帮她,同样是在帮你自己。我假意与广南王合作,但需要你偷来柳贵妃的私人印鉴,我造假密信塞进广南王府里,并将此事偷偷告知景无晏。待广南王落败,景无晏查出柳贵妃的印信,就算柳家不倒也会被狠狠削爵罢权。”
鹿元晟敛了敛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鹿明疏丝毫不在意三弟的态度,或者说他已经猜到三弟的回答。他望着鹿元晟,带着笃然的淡淡笑意:
“三弟,合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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