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灼在黑暗里朝着那几名士兵休息的小屋摸去,季听拿着粒子枪跟在他身后。
那几名押解章鱼人的士兵正坐在沙发上说笑,就见房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两名陌生人。前面的那名身形高大,面容英俊却没有什么表情,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跟在他身后的那人年纪不大,长相俊美,一对眼睛骨碌碌地非常灵动。
“你们找谁?”士兵们都停下说笑,为首士兵出声问道。
戚灼没有做声,只转身关上了门,再不紧不慢地拉上门栓。
士兵们顿时警惕起来,也发现这两人身着的军装并不是纳鹰军制式,而是一种他们从没见过的奇怪军服。
“你们是什么身份?来这儿做什么?”为首士兵厉声喝问。
戚灼这才转回身,他正要冲上去擒住那名为首士兵,就听扑扑扑几声闷响,几名士兵无声无息地扑倒在地上,身下一团殷红缓缓晕开。
戚灼倏地转过头,季听手持粒子枪站在他身后,浑身紧绷地盯着那几具尸体,又对他摆了摆头:“快去捡枪。”
季听似乎听到外面有人经过,警惕地竖起耳朵,等到那脚步从屋前经过远去后才庆幸地道:“幸好没进来,不然我又要多杀几个人,我可是从来没有杀过人的。”
他见戚灼还盯着他没动,便奇怪地问:“你怎么不去捡?”
戚灼这才收好匕首,伸手去拿起一名士兵的粒子枪,对他道:“走吧,季杀手。”
机场建在沼泽附近,离凯旋二厂还有一公里,仅有的那条道路上一片漆黑,只隐约看见匆匆奔跑着的两道身影。
“你说的那几名始作俑者在哪里?”季听边跑边问。
戚灼因着对那几人的痛恨,对他们的资料已经铭记于心,毫不迟疑地回道:“凯旋二厂是纳鹰军军务处副处长江水肯和商人陈玉龙合伙开办的,江水肯平常不常来岛上,他的手下于成兵上校便是总负责人,和陈玉龙一起长期驻在岛上。他俩在厂里有自己的宿舍,等会儿可以将人都找到。”
季听有些遗憾:“那也只能弄死他和陈玉龙,弄不死江水肯啊。”
“也不一定,这刚在开始抓捕章鱼人,江水肯不会放心,可能也会在岛上。”
“他如果在到岛上最好。”季听跨过一条小沟,突然狠厉了语气:“如果他不在,我们弄死陈玉龙和于成兵后,就劫持一架飞机或者机甲去庞隆城,找到江水肯直接弄死!找不到人的话,就把军部全炸了,总能炸死他!”
戚灼脚下一个踉跄,季听连忙抓住他胳膊:“小心。”
第122章
两人奔到峡谷前方时, 看见的凯旋二厂已不同于他们小时候曾见过的荒凉景象,整条峡谷里都亮着灯火,还有一些人影在晃动。
峡谷口也没有被围墙封死, 只有一道半敞的铁门,门前还站着几名值岗的士兵。
“冲上去打死他们吗?”季听跃跃欲试地举起粒子枪。
“不能冒失, 他们会发出警报惊动其他的人。”戚灼连忙揽住他闪去路边,“等我们出去后, 左边后面那个给你,前面那个和右边三个都交给我。”
“可是我觉得——”
“左边两个都给你。”
“好。”
戚灼揽着季听的肩重新回到大路上, 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和我说话, 自然点。”戚灼面带微笑地道。
季听瞄了眼前方,见那几名值岗士兵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身体僵硬地问道:“说什么?”
“看着我,别看他们。”
季听看向戚灼:“说什么?”
“随便说几句就行, 再笑两声。”
“哈哈,我知道的,我知道随便说两句就行,哈哈。”
几名值岗士兵也发现了他俩, 但光线昏暗瞧不清人,只能看见两道勾肩搭的身影,还隐约传来阵阵说笑声。他们以为那是从机场过来的工作人员, 便没有在意,只继续观察着黑暗里的其他地方。
到达足够距离后,戚灼脸上的笑容敛起, 松开了季听的肩。两人同时举枪, 朝着前方边走边扣下扳机, 几名士兵还没反应过来, 便已经倒在了地上。
两人迅速冲上前,将尸体拖到一旁的阴影里,再钻入了半敞的大门。
峡谷内机器轰鸣,厂房上的大烟囱往外喷着浓烟。江水肯打着为军部制造武器的名义将厂区建在孤岛上,虽然是干着抓捕章鱼人提取锝系蓝的勾当,但为了掩人耳目,那些生产武器的厂房也在运作着。
“记得我们以前被关押的那个小仓库吗?”戚灼问道。
季听指着前方一根冒着烟的大烟囱:“好像就是在那里。”
戚灼点头:“对,我后面在军部看过凯旋二厂的地形图。顺着仓库往前,左边山壁有条狭缝,于成兵和陈玉龙的住所就建在山间空地里。”
“好隐蔽,你要是不说,我肯定不知道。”
戚灼道:“我也是看过地形图后才知道的。”他看着前方那偶尔晃动过的身影:“这一路都有士兵和厂区工作人员,我们只能一个个悄悄干掉,不能惊动其他人。”
“是哦,我原本还想去找个激光发射炮轰炸,但那惊动的人太多了,要杀一岛的人是杀不完的。”季听恍然点头。
戚灼侧头看向他:“你还想把这岛上的人都杀光?”
“那肯定不会啊,对我来说太血腥了。”季听探着头左右张望,嘴里回道。
两人躲在那些房屋阴影里往前,这一段都是低矮的水泥小屋,墙壁上没有窗户,只有紧锁的铁门上方钻着一排用来透风透气的小孔。
季听身旁就有扇铁门,他凑到小孔往里望,看见这不大的空间里竟然关着几十名章鱼人。
章鱼人天生胆小,他们都惊恐地缩成一团,挤坐在地板上,发出海豚般的轻声哀鸣。
季听虽然曾经见过凯旋二厂内部,也知道峡谷里这看不到头的水泥小屋是用来关押章鱼人的,但现在见到这一幕,才更真切地感觉到了沉重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