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在五十岁之前,他们都会缓慢发育,一些修行得力的本体或许能成长到载人的地步。
当然咯,他们还是挺少有能活到一百岁的,谁叫肥遗那么抢手呢?哪怕在东胜神洲都有偷猎者盯着他们瞧,好在他们繁殖速度比较快,才没被吃光。
阿福的父母是典型的肥遗鸟,他们一年下一次蛋,每次最少能孵化出四只兄弟姐妹,于是当他迈入青年期时,他已经有一个连的兄弟姐妹了,在这做啄木鸟都要劳作的城市,他父母无法凭借微薄的收入养一大家子,于是最多一年,他们就会被推出去自立门户,养活自己。
可惜的是,比起一些天生能喷火的翼族来说,他们的能力实在有些鸡肋,说是清毒虫,可东胜神洲没有那么多虫子让他们清,这些生意最多是在大唐那,每年都有肥遗鸟不远千里到唐国的土地上务工,帮助他们清理武州、爱州的毒虫。
武州、爱州都是现如今越南的城市,还有南诏国,那儿雨林占地面积很广,唐人也会雇佣肥遗去破除毒虫搭成的天然屏障。
这些肥遗中也不是没有衣锦还乡的,可大多数都会遭猎师捕杀。阿福想了一下,他宁愿过这种打零工的日子,都不想去唐国闯荡。
惜命的阿福将生活的智慧分享给了驩头,同时也植入了挣钱很困难的观念。
像他这样没有特别一技之长的,只能到官办的作坊里当当佣工,那收入大概有多少呢?运气好的时候,一天也只有十二十文的样子。
听到这里就知道了,或许驩头的忧郁,并不来自于二胎的烦恼,而是多胎家庭的隐忧。
*
小驩头:已知,原本家有高翠兰、高香兰、高玉兰三幼崽,并上偶尔来打牙祭的白仙、成日里晃荡着的白仙跟似乎有点能吃的自己。
现在家中又多了食铁兽的幼崽、人参娃娃,以及不知道为什么非常能吃的阿娘钟离珺。
阿福还在他耳边上叨叨:“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听说哪怕是在富庶的大唐,有都人做观音土饼食,哎,我还以为只有蚯蚓才会食土呢。”
“以我耶娘二者之力,也不过只能供四只幼雏吃一年罢了,听说他们还偷偷去卖几根羽毛,出点血。”说到这就唏嘘了,听说有不少过不下去的肥遗,会靠卖血而赚钱,哎,谁叫他们全身都是宝,能防麻风病呢?
小驩头的心是很敏感的,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被刺痛,看高长松天天抱着熊猫喂奶没有刺痛他,谁叫他在这方面很心大呢?但阿福口中那为了养儿养女奔波的肥遗鸟的模样,却让他害怕了。
驩头一屁股坐在地上,跟别家不同,肥遗还有耶娘共同努力呢,而他家似乎只有十二郎,只有阿耶啊,娘(钟离珺)都是第一次见得,以后若还是分居两地,那不就是说要十二郎养他们一大家子了?天呐,十二郎不会也去卖血卖肉吧?
想到这,驩头发出了悲伤的嘎嘎声,天呐,怎么办,他们家的娃太多了,他吃得也太多了,这样十二郎如何养得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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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松:“……”
他是万万没想到,感知到驩头的第一句心声竟然是:我应该少吃点。
他下了一大跳,还以为驩头是对自己的身材不满意,想要节食减肥呢。
第二句:呜呜呜呜,鱼好贵哦,我要下海捕鱼。
高长松想,这似乎是个良性信号,孩子终于知道柴米油盐贵了。
然而下一句,却让他破防了,只听见驩头说:不要十二郎割肉卖血养我。
听到这,高长松都要喷了,等等等等,这哪跟哪啊!
等了大半天才弄清楚驩头的逻辑,高长松哭笑不得,好了好了,原来是他忽然觉醒,有了经济的概念,觉得家里还养不起了!
高长松竟然还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二胎的忧伤呢,毕竟自己最近实在是太太太太太沉迷滚滚了,不行,他要反思,一碗水还是要端平的。
他也可以对驩头露出蜜汁微笑啊!
不过这如何解开驩头的心结,倒让高长松想了好一段时间,如果说“我们家不差钱,你自由飞”或许会养成视金钱如粪土的习惯,这样是肯定不行的,但一味地哭穷,真把孩子饿瘦了怎么办?
高长松:好难哦。
*
十天后,钟离珺终于跟着浩浩汤汤的大军,从紫真宫中杀了出来。
他要的天材地宝早就寻着了,之后无非是涨涨经验,刷点其他财宝。
他出秘境那日,全城戒严,东华国供奉的大能都来了,把洞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好在无论是那位对中华美食很有想法的烛龙,还是青丘山的龇牙咧嘴的狐狸都挺安稳,前者是比较佛,除了吃好玩好就没什么追求,后者倒是被封千年满腔愁怨,但有惊无险帮他把封印撕了的,正是青丘山的年轻才俊,一直听闻青丘狐狸很团结,苏妲己就是为了护住狐子狐孙才下场的,这名老祖也秉持着青丘一贯的好习惯,虽然充满了对世间的愤懑,却也没有对他的小孙孙下手。
就是不知为何,钟离珺总觉得那老祖在瞪自己,哎,或许是被破了幻境,他有些抹不开面子吧。
暴躁老哥九尾狐:妈的死gay!
无论如何,之后的事儿跟钟离珺没什么关系,他本应先回自己的府邸休整一番,不知为何归心似箭,先跑到了高长松那。
这又可以说是想看鹅子,又可以说是担心高长松了。
他却没想到,这回竟能看见如此“兄慈弟孝”的场面。
毛又浓密一层的熊猫幼崽在手脚并用向前爬,而他的好大鹅驩头跟在后面,挪动着八字步,熊猫幼儿往前爬一点,他就走一步。
原来去,二者的皮毛都白的白黑的黑,还有点兄弟的样子。
而随着熊猫幼崽屁屁一撅,“嗯”后出现一小块黑铁,驩头就会“啾啾”直叫,提醒有人来拾铁块。
驩头:“啾啾啾啾啾啾啾!”
快来啊!弟弟又创收啦!
他甚至有些忧郁,为什么我就不能和弟弟一样,拉下铁便便,为家里创收呢?
钟离珺看这一幕,甚至有点沉默,怎么说呢,他觉得便便就手舞足蹈,自己也觉得这样不行。
还是高长松跟他解释了一番才明白对方的意思,大体说来就是要让驩头既有参与感,又不能因为觉得自家穷而少吃乃至节食。
钟离珺:emmmmmm所以去给食铁兽铲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