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精也不恼,他对高长松这的妖精多怀同病相怜之感,尤其是猪八戒,堂堂猪妖却被发配来养猪、学配种,这儿的公小猪还要骟,实在是太不人道了,这遭遇听来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高长松压根是变态啊!
变态的高长松:???
辱人啊!
他咬耳朵道:“你就任他如此侮辱你?”
猪八戒怪道:“这有什么?”
黑熊精道:“你看,你也是猪,下面猪圈里的那些也是,还是母猪,你一个大男人看母猪做那种事,还要帮她们生崽崽,就不觉得屈辱吗?”
谁想,猪八戒听后勃然大怒,蒲扇似的大掌轰隆一声拍在黑熊精背上,这一掌用了十成力道,后者只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
眼见台下窃窃私语演变为斗殴,高长松适时停止授课,将场地留给他们,自己跟钟离珺一同溜到门外去了。
距离一点也不影响他听墙角,这两人动静真太大了。
被戳雷点的猪八戒咆哮道:“竖子尔敢将我与彘相提并论!”
黑熊精并不清楚猪八戒的雷点,还以为他是天生天养的妖怪呢,见他如此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又如何,你不就是猪妖?”
这就有些扎心了,人家堂堂天蓬元帅,能承认自己是猪妖吗?当然是不能的!可这又是现实,猪八戒恼羞成怒,于是他抄起支在后墙的九齿钉耙,作势便往黑熊精身上打。
“你奶奶个猪妖,又不是嫦娥,哪怕一千匹一万匹摆在俺老猪面前,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
黑熊精忍不住翻白眼了:“还嫦娥?母猪都看不上你!肖想月桂树旁的仙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何模样!”
*
听墙角的高长松惊道:“想不到熊居士还有如此粗俗的一面!”
黑熊精入住农庄后,庄内一众人都唤他为熊居士。
一方面是黑熊精申张自己是佛门子弟,除张开血盆大口想一口吞下高长松外,他一举一动称得上文雅,平日里开口诗词闭口偈子,观音看他都难免露出欣赏之色。
观音:这头熊的佛法可太精深了!不比得道高僧差啊!
真流民少有无神论者,生活太苦,得挑诸天神佛信信,听他谈吐,少不得双手合十,道一声居士。
妖怪们不用说,戏弄者居多,尤其是红孩儿,看他就会扯着嗓子道:“熊居士,您是佛祖的信徒,怎么就伤人了呢。”
可见他们称“熊居士”都不怀好意。
钟离珺说:“到底是妖,多少有妖性。”他又说,“且天蓬元帅那性子,若不知他过往,真难相信他曾是天上的神仙。”
高长松有发言权,他说:“这有什么,天上的神仙也多是人化的,那就有七情六欲,就连太上老君的童子都会逃到尘世间吃人,想来其他神仙,也不是光伟正之徒。”
听到这钟离珺就疑惑了,他说:“太上老君的弟子,这又从何得知?”
高长松立刻打马虎眼过去:“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钟离珺:“……”
高长松给他盯得有一丝丝心虚,连忙错过视线,钟离珺这才微不可查地撇嘴道:“确实,天界几条重罪,思凡当排前位。”
尤其是跟凡人发生爱情的,如果是没背景的仙二代,肯定是要抽仙骨,再打落凡间,那滋味可不是等闲人能承受的。
高长松感叹道:“哎,仔细想想,天界什么好的,就蟠桃宴都能称作几千年难得一见的盛事了,别的不说,就在大安,听听小曲,逛夜市不都比仙界好?又有朋友三两人,把酒言欢,这日子真是皇帝也换不来。”
钟离珺趁机大胆表露心意道:“我跟十二郎在一起就很欢喜,这时多少蟠桃都换不来的。”
高长松:好土味的情话,但我好喜欢怎么破!
他凝视钟离珺的双眼,他的眼睛又黑又亮,浸满了星辰。
这真诚的视线让他说不出话来,沉醉了。
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道:“我也是……我也很欢喜同你在一起。”
钟离珺陡然睁大眼,他的意思是……
“轰隆——”
飘着粉色爱心的气氛被巨大的轰鸣声扰得烟消云散,一钉耙下去黑熊精在不在尚未可知,然未经加固过的民房是肯定敌不住猪八戒的奋力一击。
钟离珺与高长松同时扭头,映入眼中的只有断瓦残垣。
而在那一片粉尘中,通体漆黑的黑熊精格外显眼,他身躯魁梧,有如一座黑黢黢的小山,这座小山并未穿他不离身的铠甲,在田园之中,只有粗布短褐包裹他毛茸茸的臂膀。
原著中与孙悟空斗了个旗鼓相当的黑熊精,当然不会被猪八戒暴打,此时他以持枪的姿势擒住八戒的九齿钉耙,数吸之间,已将猪八戒缴械。
钟离珺颇看黑熊精不顺眼,见他如此,只觉被激起凶性的妖怪无比危险,真担心他对高长松做些什么,于是口念法诀,化作一缕清风,就向黑熊精冲了过去。
高长松拦都拦不住!
其实也没什么必要吧,在白衣秀士的劝说下,他与黑熊精勉强化解了矛盾,虽说对方总认为他是什么囚禁妖怪做工的魔鬼,但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之前要和谐点。
高长松看战成一团的妖精修士,叹了口气:哎,这也算西游特色吧!
……
“哼哼哼——”
“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