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2 / 2)

    戚族长的大儿子正想借着父亲晕倒一事做文章,吴姓衙役就已经有条不紊的处置好了这个小小的突发状况。

    他让两名衙役抬着戚老爷,然后又吩咐另外一名衙役去请大夫。至于其他人,那当然是得继续跟着他前往衙门见官了。

    “哎,你等等!”下意识跟着吴姓衙役走了好几步,戚族长的大儿子这才后知后觉回过味儿来——吴姓衙役可以让人请大夫,他当然也可以坚持先送他爹去医馆,凭什么他就非要顺着这吴姓衙役的思路,乖乖被他们这些家伙押着送去衙门受审?

    吴姓衙役转头看了凑过来的这位戚大公子一眼,脚下却是一步未停的继续朝着衙门那边走,“大公子有事儿?”

    戚大公子双眼圆瞪,“我爹都已经晕倒了,你们难道不该先把他送到医馆救治吗?你们就这么二话不说的抬着他走,万一他有个好歹,你们担待得起吗?”

    吴姓衙役就知道戚大公子肯定是要拿这事儿做文章,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已经有人去请大夫了?”

    戚大公子憋着气,“派人去请大夫,一来一回岂不是要耽误很多时间?你们为何不直接把我爹送到医馆?”

    吴姓差役好脾气的跟他解释,“我这两位兄弟抬着人呢,走不快,三猫子就不一样了,他是我们这群人里速度最快的,由他跑着过去请大夫,戚老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到救治。”

    戚大公子却道:“那你们就抬着人往医馆那边走啊!做什么还继续朝着衙门的方向走?”

    他此言一出,抬着戚族长的两个衙役都想直接把戚族长扔这二世祖身上,让他自己背着他亲爹走了。

    啥玩意儿啊这是?!自己亲爹晕倒了,这些戚家的少爷小姐,一没有立刻凑过来看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二没有亲力亲为照顾自己的爹,一心就只想着怎么借自己亲爹的这一晕顺利脱身,这确定是亲儿子亲闺女?

    还有那个依然在用恶毒词汇咒骂戚泓灵的戚氏族长夫人,她难道就没看见自己男人已经晕倒了吗?诅咒侄女难道比照顾自己夫君还更重要吗?

    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心中吐槽这一家子,吴姓衙役却要负责回答戚大公子的高声质问。

    他一边继续坚定不移地带着众人朝衙门那边走,一边一脸正色的反问戚大公子,“敢问戚大公子,您何时见过衙门办案,还要注意着别让嫌犯有任何损伤的?”

    死不了就行了呗,还要求那么多,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世家老爷、世家公子呢?不知道这会儿你们一家子就只是强闯民宅的一群嫌犯?

    吴姓衙役心里嫌弃戚大公子看不清局势,戚大公子却被吴姓衙役的这句反问气得差点儿也和他爹一个下场。

    他享受惯了身为世家公子的处处特殊,此时冷不丁被人当成寻常嫌犯,那份屈辱对他来说简直刻骨铭心。

    只是还不等他失去理智对着吴姓衙役发脾气,吴姓衙役就已经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到了。”

    他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戚大公子吞回了差点儿奔涌而出的满腔怒气。

    他不怕得罪吴姓衙役,但他害怕得罪潘云正那只老狐狸_(:3」∠)_

    “头儿,大夫请来了。”去请大夫的衙役恰在此时赶了回来,他手里拽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中年男子,正是最近那家医馆的其中一位坐堂大夫。

    吴姓衙役朝他和大夫微一颔首,“是张大夫啊,辛苦你跑这一趟了,麻烦你歇好了就给戚族长把一下脉吧。”

    张大夫一边点头一边大口喘气,好不容易把这口气喘匀了,他这才伸手搭上戚族长的一只手腕。

    “咦?”刚一摸到戚族长的脉,张大夫就下意识咦了一声,不过他也只是咦了一声,就再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了。

    认认真真把完了脉,张大夫松开手,转身对着吴姓衙役道:“只是气急攻心晕倒了,并无大碍。无需开药,只需等到他自然醒来就好。”

    他没说的是,其实戚族长早就已经恢复意识了,只是一直没有睁眼罢了。

    虽然不知道戚族长到底是想闹哪样,但张大夫却没有直愣愣的揭穿对方。

    他确实拿了衙门的钱,但衙门给他钱,为的只是让他给戚族长看病,并不是雇了他来做证人,所以只要病人身体没大碍,那他就算完成任务了,非要揭穿人家这么得罪人的事儿,张大夫表示他没胆子去干。

    早在张大夫咦那一声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的吴姓衙役也没有非让张大夫说出戚族长装晕的事儿,他朝张大夫点点头,“有劳你了,诊金我会让人稍后送去医馆的。”

    第254章 要求私审

    送走张大夫,吴姓衙役让人把戚族长一家子全都带进了衙门正堂。

    此时天色已晚,潘老爷子都已经吃了晚饭,他正准备喝点儿茶、看会儿书就去睡觉,他那位刑名师爷就脚步匆匆走了进来。

    听对方说完事情经过,潘老爷子立马放下书,喊来了小厮帮他更换官服。

    等他换好衣服来到前面正堂,身为苦主的戚泓灵也已经由下人陪着,换好衣服来了衙门这边。

    她刚一出现,她那位大伯母就疯了似的朝她冲了过去,万幸抓他们过来的吴姓衙役等人一直都在,戚泓灵站在他们身后,安全还是能够得到保证的。

    反而是戚泓灵的那位大伯母,被吴姓衙役严正警告了一回不得在公堂大声喧哗。

    他们这么一闹,戚族长也不敢再继续装晕了。

    他和自己顺境时贼有贵妇风度、逆境时还不如乡野泼妇的发妻不同,他很会看形式,且从不会让无用的情绪支配自己。

    自觉能够采取强硬手段钳制甚至掌控戚泓灵时,戚族长不吝对她表现出自己性格当中狰狞残忍的那一面,但当他意识到,他已经没办法采取强硬手段解决麻烦时,他却又会立刻表现出他圆滑无比、能屈能伸的那一面。

    遇强则弱、遇弱则强,这才是真实的戚族长。

    他在自己发妻被吴姓衙役郑重警告的时候缓缓睁开眼,假装自己是才被周围的嘈杂声吵醒的。

    “吵什么呢这是?”他躺在地上,声音轻而缥缈,听上去颇有几分中气不足的意思。

    他小儿子是第一个发现自己父亲开口说话的,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一脸惊喜的扑到戚族长身边,“爹!爹您醒了!”

    戚族长咬着牙,从冰凉、坚硬的地面上缓缓坐起,“你们这是闹什么呢?”

    他面上一派虚弱,心里却是把包括自己妻儿在内的所有人全都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他怨恨那些衙役心粗手笨,都不知道给他垫个东西的,居然就那么直接把他丢在青石地面上,同时他也愤怒自己的妻儿不贤不孝,他这个一家之主被人丢在地上,他们居然谁都没想起来要给他垫点儿什么。

    他内心叫骂不休,他小儿子却一点儿也没看出自己父亲此时其实满心的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