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苟安都觉得贺津行是不是在故意躲着不回家。
如果不是某天晚上, 苟聿臭着脸问女儿, 订婚宴定在下周三行不行。
“就好像生怕晚一天我就会反悔, 真是好笑。”苟聿抱怨,“我从来没答应过这件事。”
江愿脸上挂着“好了好了都这样了还嘴硬什么”的表情拍拍丈夫。
此时苟安还有一种现实魔幻的感觉, 订婚宴的日子都定下来了, 贺津行的友好度却维持在【45】不上不下。
小猫咪天天碎碎念这样下去苦日子什么时候才熬到头……
配角们的友好度在无心之间倒是拉得很高,但是作为本世界的气运之子, 想要复活蕉蕉的只有配角的友好度都达到及格线,贺津行的友好度达到【90】才有可能。
或者贺然的友好度达到【100】。
苟安表示, 其实当系统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吃不喝不拉还不会生病, 天选电子宠物。
【蕉蕉:如何用你36.5°c的嘴说出-1°c的冰冷语言?】
暂时撇开贺津行那比股票还难涨的友好度, 现在贺然的友好度到达【80】了,虽然【100】看上去遥不可及,但是苟安总有一种只要放着他不管,他自己就能攻略自己的错觉——
事实上好像真的也是这样。
只是在苟安想着就这样下去说不定某天贺然的友好度能达标,就像是老天爷偏偏要和她作对, 在学校的时候, 苟安偶然听见人八卦,说贺然可能会出国留学。
大家都莫名其妙, 这种读研读到一半突然留学是个什么操作。
苟安在错愕之余, 难以置信贺津行说要送走贺然这件事不是开玩笑且真的在落实, 上次明明让她“当做随口一提”。
忍不住好奇心, 还是发了微信问贺津行,那个人真的忙到起飞,回她微信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
【hjx:刚才在开会。】
但他会主动解释自己在做什么。
【hjx:你们学校已经听到消息了吗?消息真灵通啊,以前我念大学的时候大家都很独立,退学那么一两个学长或者拿了什么奖根本没人关心。】
苟安不确定这话算不算夸奖,体感上来说应该不是……正当她不知道回什么时,所幸对方话锋一转,终于肯好好回答她的问题。
【hjx:只是暂时打听一下哪个国家更加适合,送走的事还是像我上次说的那样需要从长计议,毕竟是放在跟前长大的,老头子有点舍不得……嫂子也因为这件事哭过好几轮,缠着我问贺然做错了什么事要被流放。】
微信里的语气哪怕隔着冰冷的文字,也感觉到无奈——
【hjx:贺渊在国外待了十几年也没人提到过“流放”那么严重的字眼。】
苟安觉得这个人在跟她装傻。
如果贺渊在国外属于很正常的范畴,当初成年礼宴那些人也不会为此说三道四,贺津行也不用最后亲自收拾烂摊子跑来跟她跳舞了。
【苟住别怕我能赢:你家最近的气氛应该很可怕。】
【hjx:所以我已经住在岳父的酒店三天了。】
苟安:“……”
明知道苟聿很容易因为这两个字破防,他非要用,不得不说贺津行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是贱嗖嗖,欠不噔的。
【苟住别怕我能赢:怪不得都没见过人。】
苟安也只是随便感慨一下,她感觉贺津行在逃避回家这件事果然不是错觉。
没想到下一秒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接了之后“喂”了一声,电话那边主动打电话来的人反而陷入沉默。
苟安又“喂”了一声,贺津行那边才显得有些迟钝地给予回应:“一直低头发微信,刘秘书的眼神很可怕,所以还是打电话好了。”
声音里带着笑意。
苟安此时正坐在桌子前面背单词,因为这通电话有些心神不宁,注意力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耳边只有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她无意识地在白色草稿纸上画着圈。
“打电话就没事了吗?”她随口反问。
“其实也有事,”电话那边的人应该是一如既往地维持着看上去有些狡黠的笑,“但是如果都是挨骂,打电话还能听听声音,这样比较划算。”
“啊?”
“‘啊’什么,难道是我会错意了吗?”
“什么会错意?”
电话那边笑意减免了一些,但是没有完全散去,只是略微带着叹息回答了句“没什么”,然后由贺津行转移话题,谈到了订婚宴,问苟安有没有试过定好的礼服。
因为时间过于匆忙,再弄高定也来不及,只能到处找关系找别的客人预定但又想要取消的高定单,然后加急送回品牌总部修改尺寸。
贺津行忙到去试礼服都是和苟安各自分开抽空去的——
双方都只是远远看过一眼对方的礼服,确认和自己那身足够搭配而已。
“你订婚宴那天本人能来吗?”
“这个问题问的也太冰冷了,安安。”
“忙成这样,而且那天贺家的人应该很齐全,到时候可能会有七大姑八大姨抓着你哭诉贺然的事……”
“说不定哭诉的队伍里也有贺然本人。”
电话那边的人再一次地低笑起来,看上去也不是真的觉得不舒服或者是被冒犯了,只是冷酷无情地回想起了前几天二十几岁牛高马大的侄子猛虎落泪的场景,觉得十分有趣。
这个人真的很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