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叫了几个人,让他们脱了身上的西装,穿的破烂一点,陪着她一块儿,把周雨彤那点并不算多的家当搬进了斋普区。
……
一周后就是寒假。
在周家的第二轮鸡飞狗跳后,听说周雨彤扛着家当入驻筒子楼时,陆晚也搬离了原本住的家。
原著女主终于脱离了贫民窟,住到了市中心的小小公寓里,拥有了明亮的窗户和足够照明的灯,还有一张干净的床。
物质上的飞跃没有让她彻底迷失自己,要不怎么继续当小白花女主角,品学兼优这四个字好像刻在了陆晚的人设上,只要她不用去打工,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区区一个期末考试并不能为难到她。
刷着手机,苟安垂眼看期末考试成绩,陆晚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分数,老师正在微信群里乐呵呵地@她们:并列第一好厉害,恭喜。
苟安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真真地“咬碎一口银牙”,呕得不行。
这一天是寒假放假的第一天,苟安正坐在海洋生物研究所等着陈近理来分配工作,陆晚就坐在她两步开外的地方,苟安看见她拿着手机摁啊摁,群消息跳出陆晚的回复——
【晚风:谢谢老师 (*^_^*)】
苟安:“……”
呕。
艹。
这尼玛古早味浓郁的表情包,搁谁不想给她来一刀!
无语到想跺脚时,陈近理来了。
一时间和两个虐待小动物(土拨鼠)的人待在一间屋子里,苟安现在就想打电话call动物保护协会带着手铐来抓人。
而很显然陈近理也懒得理她们两个屁都不太懂的大学生,过来扔了两个任务给她们——
一个是去晋山码头的未来海洋馆建筑地取海水样本;
另外一个是去地下室照顾他的鱼儿子。
晋山码头就是现在的斋普区,码头挨着的海岸线往后五十米就是著名的,被誉为“城市伤疤”的斋普区棚屋建筑群。
苟安帮周雨彤搬家的时候去过一趟,不夸张的说,确实空气都是臭的。
陈近理很有甩手掌柜的姿态,但是因为是给俩啥也不懂的临时工安排工作,虽然毫无技术含量,但任务内容却很详细——
包含了海水取样间隔时间,以及他的鱼儿子该如何喂养。
海水取样每隔一个小时取一次,从白天到太阳落山,去那的人可能要在那吹一整天腥臭的海风;
鱼儿子饲养计划倒是好,毕竟是刚出生不到一个月拖着营养袋的鲨鱼,要做的就是:坐着,盯着,别让它突然暴毙。
苟安不是傻子,翻着白眼抢去鱼儿子饲养计划:“陈教授真会照顾人,这贴心为不同人群定做的任务分配——陆同学,斋普区你熟啊,闭着眼都能走,快去吧。”
陈近理扫了死死抓着“鱼儿子饲养计划”不放的苟安一眼,对她的“能偷懒绝不费劲”一点也不意外,本来这份工作就是给她准备的。
扔下一句“你们慢慢分配”,他转身出门,看样子是急着去开个什么研讨会。
碍眼的陈教授走后,陆晚像是终于长了嘴,看了眼剩下的海水取样计划,只想冷笑:“你不是职位比我高吗,技术活儿不该你去?”
“可是你有前科嗳,我的猫被你养死了,忘记了吗?”苟安冲她假笑,“万一你天煞孤星克小动物,那鱼看了你一眼就原地暴毙,陈近……陈教授不得送我们去填海陪葬?”
陆晚是真的想撕了她的碎嘴。
强忍下怒火一把扯过那张代表着要去喝海风的任务单,转身正要出门,苟安在后面闲闲地喊了句:“记得去器材室申请拿收集器。”
陆晚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时候,苟安手机响了,自愿搬进斋普区的土拨鼠哭哭啼啼,有只老鼠钻进了她的衣柜里。
苟安:“……”
苟安:“我求求你抓紧时间找个男朋友。”
周雨彤:“谁?李渡吗?那个蠢货不仅怕老鼠还怕蟑螂——啊!它出来了!啊啊啊啊!别过来!”
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中,苟安黑着脸挂了电话,一把抢过了陆晚手中海水取样间隔时间表,把天选“玩手机照顾鱼儿子”计划塞进她手里。
“好好看着,别克死那两条鱼崽子,害老子跟你连坐……死也不跟你死在一起。”
不等陆晚说话,就踢着正步去实验室拿海水收集的器具。
……
到了斋普区,轻车熟路找到了周雨彤住的地方,她住的就是上次苟安勇闯斋普区时,被晒场阿婆以为她是流浪汉,疯狂安利的那间空屋——
破烂依旧破烂,只是稍微靠操场,下午好歹能照着一点点太阳。
在周雨彤家,苟安用扫帚把那只老鼠赶跑,然后背着沉重的工具箱马不停蹄地顺着海岸线到海边。
取了海水就回周雨彤那坐着,一小时后再去,周而复始,她一上午加一下午一共跑了七八趟。
下午弄完最后一趟时,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和被海风吹的快裂开的脸蛋,苟大小姐已经在心中打腹稿如何优雅地辞职。
被周雨彤抱着听了无数次“我爱你”和“你明天还来不来”,苟安无语地拍开她的手,回答:“我来个屁。”
在巷子口弯腰上了自家来接送的宾利,她看着工具箱里伴随着道路颠簸碰撞发出清脆声音的海水收集器,还很乐观地想:好家伙,里面的微生物这辈子想不到自己还能坐上宾利。
到了研究所,苟安去送了取来的样品,又绕回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