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松开她:“去吧。”
苟安:“?”
贺津行:“晚上接你下班。”
苟安:“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以为亲亲我就不生气了吧?”
贺津行:“那给你打钱?”
苟安:“谁要你的臭钱。”
贺津行:“那你现在上车,我带你逃跑。”
苟安回头看了看面无表情围观他们俩互动,犹如没得感情养鱼机器的陈教授,最终没抗住打工人的责任心和站在对应的场合气场一下就莫名其妙升级的学术大佬的压迫,板着脸,踢着正步,一溜烟跑去器材室拿海水收集器具。
……
上午天公放晴,骗所有打工人上班。
结果中午过了十二点,阿米诺才睡醒似的,突然发威。
收集完今日第一罐海水,苟安就感觉到一层乌云笼罩在头顶遮掉了前一刻还灿烂的太阳,一阵夹杂着海水腥咸的风拂面而过,当她琢磨“是不是又要下雨了”的时候,一滴巨大的雨滴已经落在了她的鼻尖。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等她离开废弃码头,准备到周雨彤那躲躲雨时,上了台阶,暴雨倾盆。
她高呼“倒霉”,一只手遮盖在头顶,到最后发现这个动作除了让她跑的更慢显得更做作之外毫无意义,干脆放下手,拎着一大箱瓶瓶罐罐在雨中狂奔——
周雨彤住的地方离码头不算远,苟安三步并两步冲到某个屋檐底下,擦脸上模糊视线的雨水时,恍惚之间看见雨幕里有个穿着红色雨衣的人,站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盯着她看。
……大中午的阴气重,苟安被吓得打了个冷颤,寒气从脚下往上冒,她不敢多待一秒,拎上东西急匆匆跑到周雨彤的狗窝里。
周雨彤正在家里看电视,写寒假作业。
这位姐姐适应这个鬼地方适应的很好,除了外卖小哥不愿意送外卖进来,她居然丝毫没有抱怨其他的太多。
扔给苟安浴巾让她擦擦头,作为背景音的电视播放着一个古老tvb电视剧,里边的男主站在惊涛拍岸的悬崖边,配的是最近在网络上很流行的那段粤语经典旁白——
【我开始健身,学习,拓展人脉,不择手段铲除障碍,往上攀爬,我发誓,我要夺回自己的一切。
这一次,我一定要赢。】
“狗血剧都懂的道理你怎么不懂,你准备什么时候夺回你自己的一切?”苟安头也不回地问。
“这台词更合适陆晚去念,她现在不正在企图夺回一切?”
“你就让她夺?”
“我在这住的挺好的。”
“周彦几他们都快把周雏都赶回家了,就你还在这哭唧唧的证明自己也可以,我说你——”
周雨彤嘟囔着扔给苟安一套干净的衣服,打断了她的絮叨,后者抱着衣服哆哆嗦嗦的换。
tvb播放到一半,这时候新闻插播,台风“阿米诺”规模和路径都超乎气象学家分析,今早明明已经修改路径,眼看着要绕道走……
现在却莫名又杀了个回马枪。
在刚才,台风强势登陆我国江城沿海区域,该台风规模之大,有可能对广大市民群众生命与财产造成一定的威胁,请大家待在室内,减少外出。
这种通知,其实在沿海城市并不少见,基本每次吹台风都是这些台词。
苟安听了只是靠近窗边,看了眼窗外,才是下午十二点半,外面的天已经黑得像是晚上八点多。
一道闪电在不远处炸开,天光闪现,紧接着是震动天地的惊雷。
那雷声好像就在耳边炸裂开,站在窗边苟安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头顶上的碎发炸开,心中隐约升起不安。
惊雷过后,除了暴雨便是开始刮起的风。
风一阵大过一阵,在弄堂中吹出阴风怒号的音效。
老旧的窗户都在鼓鼓作响,窗棱发出不堪负重的摇晃声。
身后周雨彤从微波炉里端出来一个披萨问她要不要吃,苟安看了看乌压压的天空和几乎没有任何可见度的密集雨幕,又回头看看坐在沙发上吃午餐的土拨鼠,犹豫了下:“我们要不趁着台风还没过来,赶紧先转移到市中心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总是隐约升起不安。
说不清楚为什么——
明明也是身处于建筑内,但是这些古老到年代都不知该追溯到哪的棚屋区,她记得听苟聿他们提过:要拆很快,都没有钢筋混凝土的结构,违建又多,一锤子下去,怕不是犹如多米诺骨牌。
想到这,苟安额头上已经隐约冒出了冷汗。
“嗳,不要吧,现在雨好大啊,要自己走出去哦?这边巷子太窄了出租车不愿意进来……”
“那就自己走出去。”
“现在外面风好大,你确定走到街上不会被迎面飞来的花盆砸到吗?电视都让我们非必要不出门,转移过程中出意外岂不是得不偿失。”
苟安知道,她说的也有道理。
这几天她来来回回穿梭在棚屋区的大街小巷,这边除了环境恶劣,更多的是令人无语的违建,别说是大风天,就是晴天白日,苟安都很怕那挂在生满铁锈的架子上的空调砸下来砸到她的脑袋上……
“没事的,台风嘛,又不是第一次吹,以前哪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