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事儿,估摸着要成了。
卢春花是真的开心,盼了几年的儿媳妇人选,竟然真的愿望成真了,前儿听说谢建国跟谢大红将这门亲事给?退了时,卢春花是差点嘴都要笑歪了。
那谢大红,看着精明能干,其?实就是个糊涂虫。
秀芳这孩子,多好啊。她个人条件,那是十里八乡都拔尖的,况且许家的家风多好啊,那也?是十里八乡都难得的和气人家。
跟这样的家庭做亲家,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儿。
之?前,卢春花就想要替儿子求娶许秀芳,可惜她那一根筋的儿子,脑子转不过来弯儿来,怎么说都不愿意。
没想到!
卢春花轻轻握着许秀芳的手,眼里的笑就没停过,那话?怎么说来着?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是自家人,终归还是自家的。
谢清要办的事情,许秀芳早就知道了,就是跟张国栋离婚的事情,许秀芳问:“跟张家那边,说好了时间了吗?”
谢溧轻声道:“约定好了,上午10点,准时到民政局。”
许秀芳又?看了一眼在角落里收拾东西的谢清,这几天的恢复,她脸上已经有了红润之?色,气血也?一点点恢复了,没之?前那么憔悴了,不过到底是没有出月子,人还是没什么精神?。
感受到许秀芳看过来的视线,谢清朝许秀芳露出一个浅笑,说:“秀芳,待会儿阿溧陪我过去,办完就马上回村,我们就不来医院这边跟你说一声了。”
许秀芳笑道:“阿清姐姐,你安心的去把事情办好就行。”
离婚这件事,谢清原本是不同意的,然而?经历过生死一线的惊险与痛苦后,谢清也?是彻底想通了。
为?个人渣,为?这人渣的一个家庭,就放弃自己的生命,让父母与唯一的弟弟痛苦无比,实在是愚蠢至极的事情。
况且,她还有孩子,这样做,对孩子也?是极为?不负责任的。
谢清决定好好活下去,还要活得好,让张国栋、让张家所有人都亲眼看一看,自己没了张家那些烂人,也?会把日子过好。
感受到许秀芳的善意,谢清心暖暖的,当时……她已经感觉到自己不行了,却一直听到耳边有一道声音,一直在跟自己说话?,劝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
她的声音,是那么轻柔,也?是那么有力度。
谢清竟然也?是在这一声一声的呼唤中,意识逐渐清醒,坚持到了医院,也?坚持到了现在。
她想……
这个说话?的女孩,她一定是很希望自己活下去的。
还有弟弟,还有父母……
那一刻的谢清,是真的悔恨无比,求生的意识也?是前所未有的强烈,然后,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股温暖的力量,一直在滋润着自己快要枯竭、死寂的身体……
那种感觉很奇妙。
然后,就这么活了下来。
谢清看着许秀芳,说:“嗯,我会好好的去办妥的,大家帮了我这么多,都到最后一刻了,我不会再掉链子的。”
卢春花故意瞪了一眼谢清,说:“你要是再敢做糊涂事,看我不揍你。”
谢清忍不住笑,说:“好,到时候我给?娘揉揉手,别累着了您。”
卢春花闻言,看着许秀芳,就笑道:“你瞧她,现在会开玩笑了,就说明是真的想开了,咱们不要担心她。”
许秀芳点头:“嗯。”
这时,谢溧已经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用一个大的布袋子,将衣服、鞋袜等?各种软的东西包裹起来,背在了身上,另外又?将木桶、脸盆、保温壶这些,同意放在木桶里,单手提着。
谢溧道:“你们先在医院等?我一下,我把东西送到招待所,再来接你们。”
许秀芳见他提这么多东西,就赶紧过去,说:“我帮你提一些。”
谢溧摇摇头,轻声说:“这些重活,不要你做。”
见许秀芳要说什么,谢溧忽然道:“乖。”
许秀芳:“……”
谢溧跟家里人打个招呼,就出门了,才走出门口,就见到了他爹谢树根,谢树根是地道的庄稼汉子,脸色黝黑,此时也?长了些皱纹,看到儿子谢溧时,他一声不吭,就接过最重的那个包袱。
谢溧没让,说:“爹,你进屋去帮着提那些轻点的。”
谢树根道:“我是跟坝子村生产队一起过来的,那边刚好有空置的板车,咱们先把你娘、你姐、你外甥的东西,都搬运到板车上吧。”
坝子村这次专门运活猪出来,因?此拉了好几架板车,挪一个给?谢家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谢溧听后,便?笑道:“那正好,我本来还想着先把东西送去招待所,等?姐姐打了离婚证,就从招待所那边回呢。”
谢树根不由分说的,将儿子扛着的包袱,抢过来自己背着,说:“你别小瞧你爹,我现在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种地、做木工活都是一把好手。”话?才说出口,谢树根忽然瞧见了屋内的许秀芳。
那一刻,这个老?实、敦厚,朴实、善良,还十分木讷的庄稼汉,那张常年不苟言笑的脸上,很努力的挤出一个笑:“秀……秀……”
憋了半天,还没有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许秀芳笑着说:“树根叔,我来看看阿清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