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之前说的……
裴蕴婷怔怔地走出那个没什么人烟的安全通道转角,刚一出来,就有人叫饿了她一声,她没应,心里既愧疚又充满了自责,如果事情真的是如她想象的那样,那么一直以来,她那点小私心之下,就是错怪了他人,妄图站在道德至高点上去评判,可笑至极。
“裴小法医?”肩膀被拍了拍。
裴蕴婷回神,就见骆禹深站在她的面前,奇怪地问她:“你想什么呢?大老远叫你,都不回应。”
“抱歉。”
裴蕴婷收拾好情绪,看着面前人,突然又想起,这些年来,骆禹深一直都是纪清淮的心理医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骆医生,问你件事。”
“嗯?”骆禹深停住了步伐,“什么事?”
“我们就在这儿说,可以吗?”裴蕴婷指了指刚才无人注意的安全通道旁。
“可以。”
骆禹深跟着她来到了那个位置,问:“怎么了?”
裴蕴婷在心中斟酌了下措辞,才开口发问:“当年童栖和我师父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我能知道吗?”
“童栖?”骆禹深的眉头拧了拧,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人的脸色,“人已经走了,你想知道这个做什么?”
童栖重生的这件事,裴蕴婷也不知道面前人清不清楚,她也不好说,只道:“我师父手上的那一枚戒指是和童栖的婚戒吧?我看他戴了那么多年,一直没脱下,这么多年来,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一谈起童栖,就讳莫如深。我喜欢他,我不想看到他这副模样,就想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
“如果你是抱着想了解之后,劝你师父走出来的心思,我估计啊,难。”骆禹深叹道:“毕竟当年,你师父是间接造成童栖死亡的人。”
裴蕴婷的面皮僵住,“什么意思?”
“当年,你师父和童栖吵了一架,起因是你师父不近人情,盲目护了一个惹事精,太过于粉饰太平,以至于他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你师娘气的离家出走去冷静,那天是个雨夜,你师父并没有想着出去寻,在你师娘遇到危险的时候给你师父打电话,而恰好,你师父在洗漱,错过了电话,你师娘就遇了险。”
“或许在旁人看来,你师父并没有错,但是你师父心里那一道坎过不去。你师父和你师娘之所以在一起,是你师娘先喜欢的你师父,清淮的母亲当年得了重病,身上没什么钱医治,童栖是童家的孩子,童家家底丰厚,自然凑得齐清淮母亲的医药费,童栖拿出钱为清淮的母亲治病,清淮为了报答,向童栖求了婚。但他当时并不爱童栖,甚至连最基本的丈夫该做的,都不会。一个人和一个不爱她的人在一起,实属折磨。久而久之,你师娘也会累,矛盾聚集,终将会有爆发的那一刻,偏生爆发的那一晚,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等童栖出了事情,他才幡然醒悟。”
“你师父做不到释怀。所以啊,你就别劝了。”骆禹深道。
原来,原来真的是如此……
经历了这些,别说是童栖,就是换做是她,也做不到粉饰太平,这一道伤痕太重了,直直划到她的心坎上,鲜血淋漓。
更何况,从案宗上显示,林笙桐是被犯罪嫌疑人关了将近一个月后,凌迟致死,经历了死亡的恐惧和折磨之后再回来,还能保持着正常人的心态,已经算是勇者。
出自于私心,这如何不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