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呢?”牧晏又抬头?望了一眼悬在树上的绳子, 见麻绳将?祁韫的手捆的很牢固, 这才松了一口气。
祁韫又变成了那个满脸笑容的邪气道士, 似乎刚才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凉只是?幻觉, 他笑容放肆地对她说:“晏晏,你可真有趣,我很久没有遇到像你这么有趣的人了。”
牧晏却不吃他这一套,冷哼道:“别废话,我有趣这件事我知道, 不用你告诉我,你快点说你故意接近我究竟想做什么?”
“你先把我放开,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乖晏晏,我浑身上下都是?伤真的好痛……”祁韫满脸潮红, 额头?上鼻尖上却布满了冷汗, 没有血色的唇一张一合微微喘气,分外勾人。
牧晏羞辱他的心思还没有消失,想知道的真相还没有问出来,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祁韫。
她满是?恶意地抬手捏住祁韫的下颔,手指轻轻滑过男人脸上的伤痕,还未干涸的血液沾满了指尖。
“放是?绝不可能把你给?放了,你既然不肯说出来, 反正现在还是?早晨时间长着呢,我就慢慢问你好了。”牧晏坏心思地将?指尖碰上他柔软的唇瓣, 祁韫下意识想躲开,可牧晏却根本不许他动。
她指尖的鲜血慢慢染红了他苍白的唇瓣,牧晏的指腹几乎粗暴地将?鲜血涂满了他的唇,近乎亵玩的姿态。
空山之?中,一切如此静谧,两人之?间扑通扑通的心跳,一时竟分不清是?谁的。
牧晏觉得自己这般轻慢他,正常人定然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将?她置之?死地。
这下总能撕开他一直以来伪装的假面了。
祁韫幽深眼眸里的情潮愈加汹涌,像是?无?边的深海随时要将?牧晏淹没,他的喘息声也越来越沉重:“小娘子,明明再过几日成亲后你便可以光明正亵玩我了,不必如此着急……“
他说这话时牙齿轻轻咬了咬牧晏的手指,没有用力,像是?情人间的调情。
牧晏顿时如触电般缩回手,无?论是?他说的话还是?他刚才的动作,都让牧晏心生怒意。
她几乎是?恼羞成怒,想也未想,再次把马鞭挥向祁韫,比之?前的每一次下手都要重。
祁韫痛苦地闷哼一声,眼眸里像破碎的星光,瘦削的身体裹着单薄的白色衣袍,衣袍上被剑划开好几处,如今又添了几道鞭伤,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冒,看起?来分外刺眼,
可牧晏却没有一点怜惜之?情,刚才她骂他时将?他眼中的冷意看得分明,不过转眼之?间祁韫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无?论她如何羞辱他都面不改色。
这难道不正说明祁韫此人不简单,城府颇深。
牧晏这样?想着却笑了,她对他说道:“祁韫,你是?不是?觉得你装的特别好,你现在装的这副可怜模样?是?给?我看的嘛?可惜了越看到你这副模样?,我只会更想欺负你呀。”
牧晏从袖子里拿出瓷瓶,倒出好几颗药丸,强行塞进了祁韫的口中。
刚才他昏迷时她给?祁韫喂了两颗,虽然现在起?了药效,但祁韫尚且清醒能够克制得住,现在她又给?他喂了好几颗,只怕大罗金仙来都抵抗不住。
“小娘子,做人要留有一线,可别太过分。”祁韫终于?收起?了一成不变的假笑,一双桃花眸即便是?冷冰冰地盯着牧晏,也像是?在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什么样?叫太过分?我这样?吗?那你当初用镇魂符将?我囚在躯壳里你对我留有一线了吗?你准备活埋那些孩子的时候你对那些孩子留有一线吗?”牧晏始终记得这件事情无?法遗忘,更不会因为他这几日在她身边故意讨好,就将?这些抛之?脑后。
“你根本就不是?个东西?。”牧晏最后冷艳总结一句。
祁韫却答:“小娘子好生偏心,明明这些都是?你的好郎君做的,为何全怪在了我身上,我对你不够好吗?”
“沈照寒他得到了应有的代价,剜心头?血几乎要了他的命,更何况他再疯魔也没有害我之?心,而你可就不一定了。”牧晏虽然不知道祁韫具体目的是?什么,但她有预感总之?不可能是?什么好事情。
祁韫本还想再为自己辩解几句,但越来越凶猛的药效正在蚕食他仅剩不多的理智,某种渴望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身体中所有的疼痛慢慢集中在了那一处。
他说不出话来了。
人一旦失去?了理智,就如同?最原始的野兽,一切行动全被欲望所控制。
祁韫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也从来不是?会被欲望裹挟的人,他死死咬住舌尖,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
“小娘子,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你快放开我,这个世界本就与你无?关不是?吗?别人是?死是?活你又管这么多做什么。”
牧晏离他更近一些,附在他耳畔轻声道:“不巧,我这人好奇心重,别人越不想我知道什么,我就越想知道。”
祁韫几乎听不到牧晏在说什么了,她吐出的热气流进耳蜗,耳朵酥酥麻麻的,一呼一吸间全是?少女身上浓烈甜蜜的香气,每一刻都在攥取他的心神。
“所以你最好快点告诉我,不然我就再抽你几鞭子好不呀。”她最后的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小猫爪子轻挠心口……
祁韫脑海里一直绷着的弦这一刻断了。他彻底失控了。
阳光热烈,水波温柔,树影摇曳,万物生长。
祁韫手还被绑着,身体却如一滩春水,他躺在草地上,不住地喘息,那张极美的脸布满了红潮,紫色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牧晏。
牧晏站在一旁冷眼瞧着他,不动声色看他在无?边的欲海中沉沦挣扎,用尽力气也无?法解脱出来。
灿烂的日光晃花了眼,祁韫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徒劳地伸出手想要将?她抓住。
可惜怎么碰也碰不到。
牧晏大发慈悲地往前一步,绣鞋上绣的是?春日的金丝海棠,妖艳漂亮的不像话,她欣赏着绣鞋,毫不留情踩上了祁韫伸出的手,甚至故意碾了几下。
他白玉般的手几下就被碾出了红印,祁韫却感觉不到疼一般。
他真的像一只发情的狗,一味地想要贴近主?人,以获取主?人的奖励和垂怜。
牧晏暗叹这药药效颇强,即便刚才还是?一副贞洁烈男的样?子,不过转眼间就成了这种□□荡夫。
放在旁人身上牧晏倒真的会担心出人命,放在祁韫身上怎么着都没有事情,反正他不会死。
牧晏叹了一口气,在祁韫身边蹲下,拍了拍祁韫的脸,诱惑道:“祁韫,你很难受是?不是??你求我就让你解脱好不好,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
祁韫却没有给?出她想要的答案,他好像已经忘记了如何说话,只一味地拽住她的裙角。
牧晏想了想,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糖丸塞他嘴里,薄荷味的,提神醒脑。
祁韫服下后,确实好了许多,眼眶微红,语气哀怜地一个劲唤她“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