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偷看她那就?偷看呗,她还能被?看掉几?块肉不?成?,这些?人都是npc都是路人,他们怎么看待她并不?关她的事情。
店里的伙计终于把她的阳春面给端上来了,简单的葱花青菜点缀在面条上,清亮的面汤里飘着几?点油花,但对于饥肠辘辘了一天的牧晏这简直是有记忆以来最幸福的时刻。
牧晏的掌心因为拉着缰绳磨得红肿,她将?手心贴在了热腾腾的碗边上,好像疼痛也消散了许多。她捧着碗喝了一大?口汤,只觉得整个人都重新活过来了。
活着真的是一件太美好的事情了。
其实她这么折腾来折腾去,最后也不?就?是为了能活着吗?当然?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着,而不?是靠扮演某个角色而活。
牧晏这样想着突然?就?有些?哀愁起来,有时候待在这个世界时间久了她真的挺怕她忘记自己?是谁,更怕忘了她一直为之努力的心愿。
她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挺括脆爽的小青菜,将?对狗屎般命运的怨恨全部发泄在了食欲上,一碗阳春面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连汤都不?带剩的。
“掌柜,给我来上三间天字号房。”
牧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由得抬起头往柜台方向?看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背影,她挺着大?肚子?扶着腰站在柜台前,穿着朴素,身旁站着一个高?挑的男子?扶着她,时不?时低头关切地询问她状况。
牧晏是认识这妇人的,即便是只看到了她的背影,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谁让她与她朝夕相处了五六年呢。
“景儿……”
牧晏手中的筷子?“啪”得掉地上了,盯着景儿的肚子?一时间觉得头晕目眩,火气蹭蹭得往上冒。
她当时可是把家底都给景儿了,让她出宫置办个宅子?美美当富婆,怎么一年都不?到这就?怀上了???
她辛辛苦苦攒了五年的月例,甚至其中包括当小宫女那几?年矜矜业业攒下的,不?会吧不?会吧不?会都便宜了这个野男人吧。
那高?个子?男人转过了身,长得算是眉清目秀,但一脸狐媚子?的模样,一看就?是来骗家产的。
糊涂啊,这种不?三不?四的男人玩玩就?行了,怎么还能真的娶回家,还搞出了娃娃!!!
不?过短短几?秒,她已经?脑补了无数种狗血吃绝户凤凰男的剧情,而可怜的景儿已经?成?了这桩婚姻里即将?消失的爱人。
牧晏实在是忍不?了,眼看着景儿和那狗男人搀着手就?要上楼,她想也不?想就?喊出了声:“这位夫人我有话跟你说!”
景儿和那男人同?时回了头,看向?牧晏。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景儿扶着楼梯把手,她比当小宫女时丰腴了一些?,可能是怀孕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也沉稳了许多。
牧晏不?由得想起景儿以前动?不?动?就?哭鼻子?的样子?,那会她自己?就?是个动?不?动?喜欢哭的人,但仍旧是要对景儿的哭功甘拜下风。
牧晏忽然?又有些?怯懦起来:“那什么其实我是个算命先生……我算命挺准的,夫人要不?咱们俩单独聊聊。”
景儿与那男人对视了一眼,牧晏看得很清楚,小丫头眼睛里都是绵绵的情意,看得她不?由得心里咯噔了好几?下。
这家伙不?会还真的陷进去了吧。
“好啊,我们可以聊一聊的。”景儿笑起来是脸颊上有小小的酒窝,牧晏以前可喜欢挠她痒痒,看景儿露出笑容时再去戳她酒窝,每每这时候景儿就?要装哭求饶。
其实两个人虽说是主仆,但更多时候像是朋友,毕竟于牧晏而言这世上能陪伴七年的人真的挺少的。
那男人关切地看了一眼景儿,又礼貌地对牧晏点了点头,这才独自走上了楼。
牧晏倒也不?是要拆散他们俩,就?是想给景儿提个醒,让她别太相信男人。
她也不?蠢自然?不?可能上来就?说这种不?讨喜的话,而是煞有其事的说出了景儿的生辰属相,还有景儿的性格之类的,惹得景儿连连惊呼。
“大?师,您这也太厉害了!居然?连我的生辰属相都能看出来,您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牧晏神秘兮兮地道:“天机不?可泄露。”
景儿连忙点了点头:“好的好的,我不?问这个了,大?师您方才说有话要对我讲,请问您要对我说什么呢?”
牧晏如果有胡须就?该上手捋一下,可惜她没有胡须只能故作高?深地打量了景儿几?眼。
“夫人,我观您印堂发黑,近日恐有劫难啊。”
景儿闻言不?禁蹙眉,目露忧色:“大?师不?愧是大?师,我夫君近日确实诸事不?顺。”
牧晏拳头握紧了,很想一拳就?砸过去,把景儿砸清醒一点,让她别无时无刻就?想着男人。
但她又不?好直说,只能满脸不?情愿的问:“您夫君最近哪里不?顺了啊?”
景儿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夫君前些?段时间去富商府上替一孕妇把脉开药,那孕妇身体孱弱本不?该怀孕的,即便有孕也很难安然?生下来,果不?其然?那孕妇生产时大?出血。孕妇的丫鬟求到了夫君面前,夫君就?去了府上想要为其医治,但那富商坚决不?同?意说是不?能让男子?见他妻子?的身体,只是最后可怜那女子?一尸两命。”
“所以那小白脸还是个郎中?”牧晏不?可置信道,她刚说出口就?意识到说错话了:“那个不?是……什么小白脸……我说的是你夫君。”
她含含糊糊地喝了口水,又作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景儿听到这却并不?生气,而是噗嗤一笑:“您说这小白脸倒是很符合我家夫君,若是我家主人在的话只怕也会这么说他。”
“是呀,他不?仅是个郎中,还是个妇科郎中,我嫁给他有一大?半原因是因为这呢。”景儿眨了眨眼,看向?牧晏白白净净的脸,忍着笑道:“大?师若是有需要也可以来找我家夫君。”
牧晏被?景儿看出是女人这件事并不?奇怪,她只涂粗了眉毛但耳朵上耳洞是在的,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只要离得近些?就?能看出她是女人。
不?过让牧晏觉得奇怪的是,不?同?于现代妇科医生在很受人欢迎,在这个时代妇科病是个极忌讳的事情,尤其男郎中看妇科病只怕会被?人诟病成?下九流。没想到是景儿居然?一点都不?介意。
景儿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像是想起了什么,情不?自禁露出笑容:“起初当然?是介意的,可是他既是个怪人也是一个好人。他家世代都是在太医院里的给贵人们看病,唯独他天天在街头免费支棚子?给人看病,而且还只给女人看病,你说是不?是很奇怪,因为此他父亲一气之下将?他扫地出门了。我那时刚出宫不?久,一个人也不?知该做什么,正好我家主人给我留了很多钱。我就?想着做点小生意,于是自己?开了一家药铺聘了他当郎中。他免费为女子?医治开药方,我以比外?面低一半的价格给那些?女子?抓药,时间久了一来二去也就?彼此喜欢上了。”
牧晏看着她的笑容,方才想要说的话说不?出了,从?方才到现在景儿一直都在笑着的,显然?是过得挺开心的。
听景儿这样说,好像她真的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