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嗣药。
小璟大概是他与她最后一次有的,他当时病重昏了?头没有服药,才让她无端受了?生育之苦,即便如此依旧不可原谅,他不能陪着她一起疼,只能用此来偿还她了?。
***
牧晏摸黑回了?原来阿晏的住处,好?在一切未变,即便房间简陋了?些,但于?她而?言已经是很温暖的小窝。
她胡乱洗漱了?一番,便换了?衣服睡觉,这?一晚赶了?太多场子,放在往常牧晏肯定是沾床就睡,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她躺在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停地胡思乱想?。
更夫的打更声响起。
天越来越晚,她丝毫没有半点睡意,而?窗边传来了?“咯吱”声,牧晏“唰得”从床上坐起,警惕地聆听着窗外的动静。
房间里?没有点蜡烛,漆黑的一片,但牧晏莫名觉得有人就站在黑暗中,安静地窥伺着她。
小偷?刺客?偷花贼?
牧晏怎么想?都觉得不至于?,谢府的守卫不至于?连个贼都防不住。
“谁在那?”
她声音明?显得开始发颤,胡乱地将枕头抱在胸前。
月光不足以照亮这?黑漆漆的房间,以至于?牧晏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很明?显就是个男人。
黑暗中的男人走得越来越近,也同样?将衣袍上龙涎香的香气携带了?过来,牧晏对这?味道可太熟悉了?,当即将枕头扔了?过去砸他,控诉道:“堂堂一国之君半夜翻窗户,传出去也不怕被百姓笑掉大牙。”
沈照寒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枕头,透过凄迷的夜色,他手指精准地捏住她的下颔,顷身俯视着她,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枕头,但牧晏的呼吸立即变得急促,心跳扑通扑通的跳动,不是为了?别的,而?是紧张害怕。
不同于?周予知,宋成玉,他们早早就知道她与旁人有了?牵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与她在一起,他们可能心中也早已知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唯独沈照寒不同,他肯定是不知道她还与别人有瓜葛。
尤其一下子还是四?个男人。
这?对于?沈照寒这?种占有欲极强的人。
怕不得发大疯。
“朕竟不知晏晏这?般有能耐。”
沈照寒的身上带着夜晚的寒气,掺杂在阴森森的语调里?,冻得牧晏手臂上的皮肤冒起鸡皮疙瘩。
牧晏呼吸还在紊乱着,在周予知和宋成玉面?前的招式此刻全?都失了?效,她只能呆呆地坐在床上盯着黑暗中的他。
他高大的身躯极具压迫感,每吐出一句话的热息喷涌在她的耳蜗,鼻息里?尽是他身上清苦的味道。
”朕的臣子一个个都被你?勾的失魂落魄。”
沈照寒的手从她的下颔缓缓下移,移到了?她纤细的脖颈,仿佛稍稍用力?就会拧断,轻轻地抚摸着,摩挲着。
牧晏艰难地咽下口水,她同样?害怕就这?样?不明?不白被沈照寒掐死,但狡辩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沈照寒声音沉了?沉:“怎么不说话?你?与旁人在一起时也是这?般沉默?”
牧晏心跟着一抖,颤颤巍巍地握住他放在她脖颈间的手,将脸贴在了?他的掌心,哽咽着:“你?别这?么凶我呀。”
她这?话说完,停顿了?片刻,试探性地唤道:“郎君?”
沈照寒可没那么容易被她的甜言蜜语欺骗,恼怒地去想?她做的那些事情,她在他面?前可曾有过一句真?话。
“松开我。”沈照寒声音压的很低,带着厚重的阴霾。
牧晏很清晰地能感受到他的怒火,她才没那么傻此时将他放开。
更何况以她的力?气哪能将他钳制住,无非是男人欲拒还迎的把戏。
不仅如此她将隔在两人中间的枕头拿开,大咧咧地环抱住沈照寒的腰身,在他身上蹭了?蹭:“你?别生气了?,我们能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嘛,我真?的好?想?你?。”
沈照寒的身体骤然僵硬。
而?牧晏却声音惊奇:“哎呀,不是要杀了?我嘛,怎么我不过蹭了?蹭就……”
沈照寒杀人的视线瞥过去,牧晏即便看不见还是很准确的接受到了?,没有再不知死活的继续讲下去。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有想?我吗?”牧晏也分不清心跳是谁的,她将他抱得很紧,死死的不松手,身体彼此间几乎没有缝隙。
沈照寒没有回答她。
怎么可能不想?,只要他还活着,还在呼吸,每时每刻都在想?她。
“很疼吗?”沈照寒突然出声问。
牧晏愣了?一下,她不知道他是在问她跳下城墙的时候疼不疼,还是生孩子的时候疼不疼。
她本就是习惯在他面?前装可怜的,从前在他身边手上被花枝划个红痕都要在他面?前嚎半天,希望能因此获得他的怜惜,多长一点好?感度。
可如今为了?让他消气,不再叨扰她,牧晏本该毫不犹豫地卖惨说很疼的,但此时此刻真?当他这?样?问时,她突然就有了?一些没那么有用的骨气,很矫情的不愿意将自?己的痛苦告知于?他。
“时间过得太久了?,忘了?。”
沈照寒的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她现在的身体瘦得离谱,几乎是皮包骨头,他的手按在她后背几乎能摸到她突出的脊骨。
他恼怒于?谢端对她的照料不周,又心疼她经历一次次的折磨。
说不生气是假的,怎么可能不因为她的拈花惹草朝秦慕楚而?生气嫉妒,可更令他难受的是她从未真?心信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