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千秋 第77节(1 / 2)

吾妹千秋 木秋池 2306 字 6个月前

祁令瞻含笑垂视她:“你是觉得我连这点小事也做不成么?”

    “好好好,你去说你去说。”照微烦得很,忙摆手打发?了?他?。

    事实上祁令瞻也懒得去招惹杜思逐,他?直接找人给杜飞霜带了?封信,杜飞霜收到信后,只悄悄给杜夫人留了?张条,连夜从墙头翻出家门,与已经整装待发?的江逾白和其他?姑娘一起,连夜出城往各地尼姑庵疾驰而去。

    杜飞霜私逃家门这件事短暂地转移了?集中在杜思逐身上的火力?。杜挥塵在家中暴跳如雷,骂杜飞霜是个目无尊长的不孝女,杜夫人整日忧心忡忡,一时也顾不得给杜思逐相?看姑娘了?。

    杜思逐心头微微松了?口气,但他?并?不打算像从前那般得过且过、自欺欺人,他?决定主动做些什么,将照微从祁令瞻那里争取过来。

    祁令瞻一个向北金折腰的丞相?,本就不配与杀伐果决的明熹太后站在一起,否则只会?叫她的名声?受他?连累。

    这是为自己,同?时也是为她好。

    翌日恰逢休沐,照微换了?身浅桃红洒金百褶裙,头发?绾成灵蛇髻,在额心贴了?珍珠花钿,又细细描了?眉、抹了?口脂,打扮得明艳生辉,要出宫去永平侯府,看祁令瞻给她养的那只乌背老白青的蟋蟀。

    她心情好,在徇安道遇上杜思逐时,还挑帘与他?寒暄了?几句。

    杜思逐怔怔望着她这副恍若神妃仙子?的模样,问道:“娘娘这是要出宫?”

    照微点头,“出去散散心。”

    他?上前一步说道:“我随娘娘身侧,护卫娘娘安全。”

    照微笑了?笑,“不必,本宫傍晚便回,你自去忙吧。”

    说完便放下珠帘,催马车启行。车轮轱辘轱辘从杜思逐面前碾过,唯余一阵袅袅香风,他?下意识伸手去捉,却只抓住了?满手空荡荡的怅惘。

    她这样焦急、这样高兴,是出宫去见谁呢?

    杜思逐心头浮现?一个主意,被忌妒的幽火烹烧着,逐渐胀满了?他?的内心。

    他?忽然将腰间巡值的令牌摘下,与佩剑一同?抛给身后副官,沉声?说:“你带人继续巡查,我有事出宫一趟。”

    他?回值房换了?身轻便衣服,驭马朝容宅的方向跑去,路上顺手在糖糕铺子?里买了?一包桂花糖。

    容宅就在永平侯府对面,杜思逐去的次数多,已经被当成了?常客,司阍直接将他?请进了?门。他?拎紧了?手里的桂花糖,一见容汀兰便说道:“容姨,听说娘娘带盏姑娘出宫来玩,我给阿盏买了?包桂花糖,过来看看她。”

    容汀兰闻言疑惑地站起身,“没有啊,今日没见着她俩的影子?。”

    “是么。”杜思逐往正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我瞧那马车是娘娘的,也许是去了?侯府吧?”

    第83章

    阿盏与照微都喜欢吃容汀兰做的糖榧饼, 今天?早晨刚好?新做了一些,容汀兰装在食盒里,叫杜思逐帮忙提着, 一起去?对门的永平侯府寻她们。

    侍卫见了她,仍恭敬地喊夫人,放她与杜思逐进去。

    这是杜思逐第一次来永平侯府, 不免东张西望。府邸比他想象中清幽,翠竹夹道,密叶隐鸟, 都是些寻常草木,除了前后两院之间巡视的家仆,竟见不到什么人。

    容汀兰边走边对他说:“你与子望年纪相近, 习性也相仿, 若生在寻常人家, 能互引为知己,朝事有?休时,私下相见,莫要再犯意气了。”

    杜思逐说道:“当着容姨的面, 自然不会让您为难, 只是我?与祁相的过节不全在朝政,更为私情。”

    “什么私情?”

    杜思逐不言,却只是动了动嘴角,露出一个凉薄的笑。

    春知堂里, 照微正?抓着祁令瞻的袖子不肯松手,缠着他要将那只乌背老白?青的蟋蟀带回宫去?玩。

    信誓旦旦同他保证:“不会叫阿遂看见, 也不会教阿盏与我?同流合污,我?偷偷养在西宫里, 行不行?”

    祁令瞻垂目含笑,“只是允你看一眼,我?可没说要送给你。”

    依她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若是将这好?东西给她带走,以后再没有?什么能勾得她大清早登门,对着他大献殷勤,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

    照微摇他的袖子,“不送给我?,你还能送给谁?你又不喜欢养这些玩意儿。”

    祁令瞻道:“你喜欢的东西,我?哪有?不喜欢的道理?放在我?这儿养着,地方还宽敞些。”

    “好?哥哥……”

    祁令瞻懒懒抬目瞧她,“昨天?还骂我?是混账。”

    “昨天?的事已经过去?了。”照微用那双清凌凌的水目望着他,“你若是把它给我?,就还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祁令瞻似笑非笑,“谁稀罕做你的好?哥哥?”

    轻飘飘的声音像一支羽毛刮过她心?头,照微望着他清逸的面容,曜珠似的眼睛里清清楚楚映着她,长睫起落间,泛起幽暗潋滟的光影。

    是兴之所至,亦是心?领神会,照微的注意力从装蟋蟀的小竹笼转到了他脸上?,忽然揽住他的脖子,踮脚吻上?他的脸。

    先是眼睛,继而沿着鼻梁向下,湿润柔软的触感停在泛凉的唇间,回忆着他之前的做法,缓缓吸吮,轻轻碾压。

    祁令瞻低声问她:“你这是在贿赂我?么?”

    “才不是。”照微耳朵红透,“我?若是这般贿赂你,你必要坐地起价,我?岂不是要亏死??”

    低缓的笑音从交缠的唇齿间传来,“聪明的姑娘。”

    倏尔又问她:“那你这是……喜欢我??”

    照微才不肯让他得意,并不应声,只是更密切地环着他、贴近他。祁令瞻揽住她的腰,靠在一旁的石榴树上?,任灿烈的阳光投下碎镜般的光影,流水似的从他们身上?晃过去?又荡回来。

    她主动的吻,并不像他一样?,装模作样?的皮囊下裹着幽暗的绮念和掠夺的贪婪。她热烈却又纯挚,只是专注地亲吻,足以表达她心?里独一无二的喜欢。

    枝头犹盛的石榴花,将花盏间的夜露倾下,冰凉的露水滴在他前额、滴在她轻轻翕动的睫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