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何妍说着整个人放松地躺在地上,她眨着双眼望着黑漆漆的牢房顶。
不知过了多久,她起身拖着沉重的铁链一步步走出黑暗,来到凌子萩面前。
不过几日,这个女人憔悴了很多,似乎她整夜都没睡过觉,眼睛,下眼眶都是黑的、肿的,通红的眼珠子看起来很是可怖。
“我带了些你爱吃的汳州小吃,看看合不合胃口。”凌子萩说着,准备蹲下身子布菜,谁知何妍突然把手伸出来按在食盒上。
凌子萩不解。
“把这些留给隔壁牢房吧,她虽然对摄儿并不好,但是没有她,奴家想摄儿这四年若是卖到穷苦人家,就凭这身子早都死了。”
凌子萩点头,她知道何妍若是没有这事儿,定然在汳州还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定然和她心爱的人两情相悦,琴瑟和鸣,只是世事难料,谁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好,我知道了。”
“谢谢!”何妍咧嘴一笑,眼眶随着泪水的滑出,更红了。
“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凌子萩问道。
“我好想..见摄儿..一面,可以吗?”何妍抿唇,艰难地说出请求。
凌子萩一怔,点点头道:“他被送进白马寺了,我告诉方丈他俗名姓容,若是他长大之后愿意可以还俗的。”
“谢谢!”何妍听到这,再也遏制不住,对着凌子萩双膝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奴家就知道,司夫人是个好人。”
凌子萩对她勾唇浅笑,拿起食盒准备离开。
“等等!”
她刚走没几步,身后何妍的声音再次响起。
凌子萩回眸,发现不知何时何妍手中竟然多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这是?”凌子萩没有立刻接过。
“奴家知道这个东西给司夫人或许没什么用,甚至会给司夫人带来麻烦,但是。”
何妍说着眼底尽数都是哀求,道:“我何家上下百人,被这铜矿案子波及的,死的死,没的没,虽然结果已成定局,但是依旧心有不甘。
奴家家父做人一生追求本分,何家上下谁都想不通这铜矿怎会出问题,所以奴家想把家父最终未带到圣人面前的诉状交于司夫人。
若司夫人不愿帮衬扔了便罢,若是愿意奴家还请司夫人能给何家一个清白,下辈子奴家做牛做马侍奉在司夫人左右。”
凌子萩低头望着何妍手中泛黄的纸张,似乎它被人经常查看触摸,纸张上有着一层薄薄的油脂。
“好。”凌子萩从何妍手中拿过,再次看了对面女子那张沧桑的容颜,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