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没办法,之前被调到第九玩具厂来改革的前辈们,其中有一个是我师父,很惨,坐牢了,当务之急,是我不能让厂子破产,必须帮我师父正名才行……”
八十年代下岗潮都没有听说过!
但八十年代动乱,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偷东西、上街抢钱、拿枪吓人的都有。
所以他师父,就是在一群人渣的威胁下,坐了牢!
张钰青拍拍他的肩膀:“但总归小心点比较好,毕竟你还年轻,不要把命搭在那个厂。”
看她如此不拘小节。
陈北生忍不住愣了愣,被拍肩膀,也没有觉得不舒服,嘴角微微勾了勾。
其实,陈北生会愿意从天北市调回来,接下第九玩具厂这个烂摊子,不只想找到证据,把师父从监狱里捞出来。
也有他私事的原因,想陪那个性格倔强生病的父亲,走完人生中的最后一程。
后来父亲死了。
为了抚平伤痛,陈北生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一段时间也发现,并不是第九玩具厂不能好好的经营,而是有人,想让它倒闭。
强龙难压地头蛇,如果说,他是总厂派到分厂的钦差。
那么分厂的那些老干部,就是准备磨刀杀钦差的人。
不过,最近陈北生也给厂里的老干部使了不少绊子就是了。
希望能一切顺利吧,毕竟还要找到最近又失踪了的海警大哥,他是万万不能倒下!
……
这边,杨华泉家的院子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人,很是热闹。
牛萍为了张钰青的名声,脸上带笑,一边发烟,一边把这些乡亲们给请出去。
打人不能解决问题,并且还会让事情朝更严重的事态发展。
杨华泉作为老船长,管理一批喜欢偷奸耍滑的船员,自然知道怎么让一个人痛。
双手叉腰,坐在堂屋正中央,如同一个关公,久久不说话。
杨剑新咽了咽口水,心里直喊救命,这老杀神怎么回来了!
海上风险那么大,听说还有海盗,怎么就没有弄死他。
“杨剑新……”
“叔,我在!”杨剑新舌头打结。
杨华泉肃穆地问:“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么。”
杨剑新偷偷看了一眼张钰青,心里暗恨,这女人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不就是想和她分手,又为了站在道德制高点,不愿意亲自说,去找了几个地痞流氓打算吓吓她。
可她不是吓傻了后,又好了吗?
杨剑新舔舔嘴巴,傻笑:“叔,我不知道。”
杨华泉冷冷盯着他:“嗯?”
一只蒲扇大手把玩着从南洋人那里交换来的水果刀。
杨剑新看到刀,精神不少:“不,好像又知道了一点,我想和钰青分手!”
他就知道留着张钰青是个祸害。
这不?她告状到了杨华泉这里,还不知道杨华泉会怎么收拾他呐!
堂屋中央杨华泉抬起了眼皮:“你是个人才,可惜心思没用在正道上。”
杨剑新低头,满脸感激:“叔,我能有今天,是咱们村的大家教育出来的,毕竟我是吃百家米长大——”
杨华泉突然大吼:“住口!”
吓得杨剑新抖了一下。
该死,这老头真是会倚老卖老。
要不是之前看在他有点人脉,他才不会要张钰青做对象。
不就是抛弃了张钰青,又陷害了她一下?
怎么没完没了。
老村长看不下去:“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和一群流氓耍在一起?”
杨剑新满不在乎,嘴上却说:“没有,绝对没有!”
牛萍上前给老村长递茶:“还狡辩,那伙人就是你安排出来吓我外甥女的。”
“婶子,别套我话,我真不认识他们!”
“我问你!”杨华泉从不打没准备的仗:“那你咋会请那伙人吃饭?在万来国营饭店,你不是请了两桌,那个眉毛断成两截的人,听说还挺喜欢茅台,那个人是不是海钩子村的张雷?”
张家兄弟在海钩子村很出名,张强偶尔会回村,照顾一下二哥张二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