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钰青看到陈北生,开心的把钥匙递给他:“我带孩子回乡下,后天再来找你!”
陈北生没有看外公,也没介绍他们,而是仔细研究两个娃的眼睛:“你们哭过?”
“……嗯!”陈小南抓抓肚皮,表示很痒,张钰青低头看了看,是长痱子,打算去乡下给孩子们扯一点艾草泡澡,清热除湿,效果不错。
陈北生疑惑的笑着:“为什么要哭?和小朋友打架?”
陈小起看了看钰青阿姨。
阿姨冲她笑着点点头,鼓励她勇敢说出心中的想法。
“叔叔,如果我们受欺负,一定要和长辈说对吗!”
“对,长辈处理问题的能力,比小朋友周全,你们要相信叔叔,叔叔不会吃亏。”陈北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陈小南啥都不懂,摇晃圆脑袋,想要出去:“叔叔再见!”
陈小起牵着张钰青的手,没有说之前发生的事,也扭头和叔叔告别:“好的,我知道了……叔叔,我们很好,别担心!”
外面停着一辆装货物的小卡车,张钰青挥挥手:“老人家,再见!”
她带着孩子们一起走出院子,陈北生急忙跟过去,他个子高,力气大,一次一个孩子,高高举起,把他们送到后车斗上面,又仔细叮嘱几句,摸摸他们的脸,笑着目送孩子们离开。
其实,很舍不得两个孩子去乡下,但他最近分身乏术,白天上班顾着厂子,晚上还得去调查哥哥失踪的案子。
现在不早点查出真相,大哥的失踪,会被海警定性为畏罪潜逃。真的不想性格刚正不阿从小护着自己的大哥,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
旁边的老人冷哼了一声。
“我一直教育你们,不是你们的,不要贪心,你大哥却阳奉阴违,直到现在还舍不得回来自首,我看在他眼里,也没有我这个外公!”
陈北生冷下脸:“外公,如果连您都不相信自己的外孙,那么外头的人,只会说得更难听!”
“兔崽子,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好啊,我不和你争,我走!”
老人背着手,转身走出去。
外面停着一辆红旗小轿车,瞧见老人出来,马上有一个司机出来,替他开门:“老书记,您和外孙大半年没见面,不多聊一会儿?”
“不待了,一个个兔崽子,都让老子生气!”朱时天坐进了车内。
后头的陈北生追出来,却被司机拦住。
司机是老人曾经的一个部下,即将调到万辰市工作,工作内容暂时保密,但是已经有人发现风吹草动,一直在讨好他们,这车是那些人安排的!
陈北生急忙道:“马叔,您劝一劝我外公。”
马华翔看了一眼车内的老人,又看了看陈北生,叹了一口气:“其实,老书记一直相信北望,找了好几个老战友,请他们派人调查那次出海行动。”
“因为有一群人证,证明北望是畏罪潜逃,老书记一直不好说什么。但他相信,北望不会知法犯法,老书记甚至都去求了曾经的老上司,让结案的时间再拖延几个月。你也知道,万辰市妖魔鬼怪多,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屡次都打不下来,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拖延了一点时间。如今,必须要有人来理一理,否则万辰市一直都发展不起来,以后,你有北望的消息,请务必告诉我!”
陈北生愣了愣,继而猜到了什么:“马叔,难道您是万辰市公安局的新局——”
“是!”马华翔严肃打断他的话,“任命书暂时还没下来,你知道就行,别拿出来说。”
陈北生咧开嘴,笑得灿烂。
真好,总算不是他在孤军奋战,他即将有一个可靠的帮手!
这其中肯定也有外公从中周旋的原因,才能让马叔调过来。
想到外公作为前任国资委的老书记,却弯下了骄傲的脊梁,不停求人重新调查大外孙的事,陈北生忍不住一阵难过,很内疚刚才的态度。
……
海钩子村。
今天是个阴天,海面刮大风,有种乌云压顶的凄凉之感。
满是污泥的海滩上,张钰青把调皮捣蛋的陈小南,从泥里拔出来。
又给洗干净两只小皮凉鞋:“好了,和姐姐一起去挖蛏子好不好?”
陈小南笨拙的穿上小凉鞋,一手提着小木桶,一手抓着九齿木耙:“好呀!”
陈小起连忙来牵弟弟的手:“弟弟,阿德说,我和你今天挖的蛏子能赚一毛钱!”
“真哒?”陈小南开心,往前面冲,要去看看那个小木桶,在他幼小的心里,一毛钱等于四支色素冰棒。
张钰青总算可以继续干活,在烂泥沙里挖花蛤。
心情特别好,比过年捕捞到一百斤鱼还开心,今天已经挖了七斤花蛤,虽说辛苦了点,腰酸背痛,腿也发麻,但是能赚到二十块钱,她又觉得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好,涨潮之前,继续加油!”
张钰青交代了朱奶奶的儿媳妇,托她照看两个孩子。好在孩子也知道她今天是有任务在身,只在附近的滩涂上玩,都没怎么过来打扰她。
从退潮到涨潮,大约需要五个小时。
张钰青花了三个小时,在稀烂的泥沙里,深一脚浅一脚用小耙子挖出了大约十斤的花蛤。
等晚上吐了沙,明天带去陈北生家,让那个老爷子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美味,这花蛤的鲜嫩,一定赛得过猪肉!
跑步声传来,张钰青抬头。
看到风中,一辆自行车停在榕树下,一个年轻男子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