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生神情一顿,旁敲侧击:“那人是谁,什么身份?”
来之前,钰青说过,让他注意王常福见了谁,这会儿他怀疑就是王常福的靠山,这么多年不倒,可见那个靠山之强大。
想到这里,陈北生脸色变得冷冽。
刘朋耸肩,眼里一片亢奋:“等下来人,不就知道了。”
姐夫说他身份低,不配见大人物。
哼,现在姐夫生病,生死做不了主,自己还就非得见一见到底是何方神圣不可。
刘朋打电话喊来了谷卫军,卑躬屈膝笑着。
陈北生瞧见谷卫军时,愣了下,他记性好,一眼认出了是在医院走廊上遇到的那个军衔很高的军官。
今天这位首长穿的是便装,气势依旧能压倒在场所有人。
这一次,谷卫军带来了一个年轻人。
当谷晨看到陈北生时,呆住,眼里带着极度的不可思议:“天,一模一样!”
陈北生再次被打量,上上下下盯着,没感觉厌恶,但还是问:“我和谁像?”
“我家的一个亲人。”谷晨连连点头,不管从五官、还是从身高上看,这个人简直和自己的太爷爷年轻时一个样。
太爷爷清末出生,是去美国留学的第十批小留学生,一身洋派作风,拍了很多年轻时候的照片,家里面还摆着不少张。
只是太爷爷去世早,只活到了二十八岁,否则他怀疑太爷爷从照片里跑出来啦。
谷晨开玩笑道:“对了,您老家哪里人,说不定八百年前是一家,哈哈!”
陈北生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我老家在万辰市凤凰村——”
“啊哟,啊哟,啊哟,难受哟!”王常福忽然打断对话。
早在几个人进来前,他就已经有了知觉。
不敢面对,假装自己一直没醒,此时他心中大骇,千万不能再让这个小祖宗和陈北生交流下去,否则谷卫军一定会起疑。
一旦谷卫军着手调查当年掉包的真相,那自己的一切将化为乌有,还有可能会死!
抱着头,王常福坐起来,继续喊痛。
谷卫军脸色微变,赶紧指使人,喊了副院长过来,询问到底啥病情。
一直呻.吟的王常福瞥见所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神经依旧紧绷。
心中警铃大响,看了一眼陈北生那张年轻俊美的脸,开始认真思考一些事。
像,的确和谷家人相似。
这小子的老家在万辰市,这点他知道,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在他隔壁的凤凰村,由于自己二十岁出来参加工作,单位分了房,就一直没怎么回去,对隔壁村有哪些人一概不知,想到陈北生是那个被送出去孩子的儿子,王常福吓出一身冷汗,脚上的水泡更痛。
“啊哟!”额头上的冷汗擦在了被子上,胃在抽搐,为了阻止这些人再说下去,王常福满头大汗,不停强调,“我不想住院了哟!”
谷卫军眉头紧锁,仔细打量他胖胖的脸,发现没一点血色:“那你的意思是?”
王常福挤出一抹笑:“谷哥,我大概是水土不服,我得回家。”
又扭头看向一旁,用从未有过的热切眼神哀求,“北生呐,咱一起回吧!”
就是死,也得把这个小子带回去。
刘朋大惑不解,探头:“姐夫,你是不是病糊涂了,北生有事,这次厂庆还有几天呐!”
王常福产生了手刃了刘朋的心,急不可耐训斥:“闭嘴!”
然后又曲意奉迎:“北生,我知道你忙,可是你不是已经领了奖吗?我身子骨难受,刘朋这人你也知道,大大咧咧,丢三落四,万一我在火车上昏死,他心大地把我丢在火车上,也不是没可能,北生,你把我送回去吧!”
刘朋心里不爽,气歪歪抗议:“姐夫,我不会。”
“我叫你闭嘴啊!”一声暴吼从沙哑的嗓子里挤出来。
无论如何,也得隔开陈北生和谷家的人。
只是越紧张,冷汗就越多,王常福感觉自己的后背湿透。
手心里,也是湿答答一片,全身像从水里捞出来。
谷卫军看一眼副院长:“你看,他这样能出院?”这事儿病人说了不算。
副院长沉思几秒,看了看片子:“身体没啥大问题,我想,水土不服的原因占多数,他可能不适应这边的气候,回去比较好。”
“行,医生说了算。”谷卫军深深看了一眼陈北生,忍不住遗憾。
还想具体问一问他的家庭情况。
不过想到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挺多的,于是也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
瞧见儿子,还在好奇打量陈北生,谷卫军眼底浮现无奈:“看什么看,赶紧的,给你王叔办理出院手续,你亲自把他送回去。”
谷晨错愕地指着自己:“爸,我也要去?”
他爸怎么回事,这个姓王的到底啥身份?
谷卫军沉声教训:“让你工作,你闹脾气不去,那正好,给你这个差事,把你王叔平安送回老家,能完成任务吗?”
老爸的命令,不敢不从,家里的皮带上个月才被偷偷磨断了一根,否则自己又得被抽肿,想到能去玩,暂时解放,谷晨立正站好,敬礼回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