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晨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等谷大来从疗养院回来过年,就把去万辰市遇到的人事物,说给了老爷子听。
别看谷大来表面平静,接受了老部下的拜年,但他内心风起云涌,为了再次确认真相,等客人离开,他就又让孙子重复一遍那些话。
谷晨小心翼翼地轻喊:“爷爷?”
谷大来悲伤地坐在床头,目视窗外,喃喃自语:“我家的老二死了吗……”
谷晨谨慎地盯着那张苍老的脸,扯唇笑:“和爷爷没关系,二叔是病死的。”
老人双眼变得浑浊,他想到了去世的老伴儿,那个陪他一起走过人生漫长岁月,有共同理想,为国奋斗一身的女人。
临死前,她求他好好爱护小二。
他们对不起那个孩子,就当是为了她一点点私心,求他一定不要忘了那个儿子!
谷大来突然掀开被子,却倒了下去,几个儿子急忙扶住他:“爸,您这是要去哪?”
家庭医生也就是三儿媳,急忙劝公公:“您的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
谷大来丢开儿子的手:“去机场,去万辰市!”
谷卫军柔声轻哄:“爸,我们代替您去好不好?您身体吃不消呀!”
谷大来瞟了一眼几个儿子,声音平静:“你们不想我马上死,现在就扶我起来!”
几个儿子都吓了一大跳,知道事情紧急,父亲又病重,容不得半点马虎,于是赶紧出去打电话联系。
这边又安排了几个医生。
过没多久,一行人浩浩荡荡坐专机出发。
飞机上,谷晨被几个堂妹掐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他不能求饶,否则会被家里其他人听到,只能硬生生受着。
等下了飞机,市里接到电话和电报,早就安排了数辆专车来接人。
张全安作为市长亲自接待,但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直在问维护治安的马华翔,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
这边,张钰青收到了一万块钱聘礼,想也没想就存在了农村信用社。
舅舅说要给她加一千六当陪嫁,她没要。
几个表哥却决定了,等她出嫁那天,一人出几百,给她添一笔娘家的嫁妆,意在告诉男方,她就算没有父母,但娘家也有人撑腰。
对此,张钰青没拒绝。
她和陈北生去了马华翔家拜年,送了些海鲜。
钱英笑道:“你们别走,留在这里吃中饭。”
张钰青探头问:“马叔呢,他不在吗?”
钱英无奈摇头:“加班呐,去了机场,维护治安,说是接一个大人物。”
陈北生:“没办法,马叔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
钱英又笑了起来,保姆过年这几天放假,她负责做饭。
张钰青见钱英手忙脚乱,螃蟹乱爬了一地,钱英慌慌张张,弯腰捡螃蟹,手又被螃蟹钳子,夹出了血,于是,张钰青赶紧和陈北生一起去厨房帮忙,同时把钱英请出来休息。
饭桌上,得知陈北生求婚成功,钱英开心,想了想,回了一趟卧室,拿出一个绿得像是要出油的玉镯:“钰青,把手伸出来,给你戴着玩儿。”
“啊?”张钰青伸手过去。
冰冰凉凉的玉镯便套入手腕。
张钰青吃惊,这东西在改开后,渐渐变得值钱,在未来,会更加的价值不菲,她想褪下手镯:“不不不,我不能要。”
钱英一把拉住她的手,不准她动:“你叫我和老马一声叔叔婶婶,再怎么着,你要结婚,我们也得给你备上一份礼才对,收着!”
张钰青头痛:“婶,这个镯子,太贵重了呀。”
钱英笑了笑,把她额前碎发捋到耳后:“你救了我家老马,就是送你一箱子,我都愿意,不过我没那么多。”
张钰青听了,哭笑不得。
饭后,她收下了传说中价值连城的帝王绿手镯。
只是有点儿压力山大!
回去的路上,张钰青打算去银行咨询,哪里可以买到保险柜,否则放在家里,她真怕被贼惦记。
陈北生轻笑:“别有负担,拿着吧,钱婶的娘家,世代都是大官,这个镯子,并不会让她大出血。”
张钰青听了,这才放心了点儿。
在路上,几个第九厂的熟人,正好看到陈北生,于是就冲他招手,气喘吁吁跑过来。
“陈厂长,你快点回去,你家来了好多的客人,一直守在外面,等着进屋哩!”
“对,还有穿着制服的公安,好可怕的!”
“其中有个老人,我不大识字,但以前常常出现在报纸上视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