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的竹马称帝了 第47节(1 / 2)

“真的??!”崔幼柠的?眼睛亮似北境夜晚闪烁的?星子,“何时解的??”

    “就今日傍晚。”宁云简没忍住又啄了她一口,“我取完便来找你了。”

    “太好了,”崔幼柠细辨宁云简神色,见他不?似在说笑?,脸上立时绽出个极大的?笑?来,欢喜道,“那以后就不?用以身帮你缓痛了。”

    宁云简:“……”

    第47章 沈矜

    因为崔幼柠那句话?, 宁云简的好心情减了一大半,回宫看见没有崔幼柠身影的寝殿后又减了一半。

    明天本该是蛊毒发作的时日,若还未解蛊, 明早便?又能?见到阿柠了。

    阿柠这种时候待他最包容, 无?论他如何欺侮催折,都哭颤着允他胡闹,甚而摇曳身段百般迎合, 见他脸色苍白, 还会心疼地捧着他的脸亲吻,亲完脸颊, 再一点点向下, 啃吮他的脖颈,喉结, 胸膛,那么温柔而珍重, 激得他头皮酥麻, 理智全?失。

    想起那些时候的销魂蚀骨、愉悦满足, 宁云简悔得几欲呕死, 早知如此,就在大婚后再解蛊了。

    如今距婚仪还有十余日,他对?阿柠瘾重, 每三日只做半日已是极限,如何能?忍那么久?

    宁云简垂眸收回思绪, 在御案前静坐片刻,指节在紫檀木上轻叩几声, 忽而淡声开?口:“衔清,同朕去趟瑞王府, 别惊动任何人。”

    二人带着影卫潜进?瑞王府时已至深夜,顺利放倒门口侍卫,推门而入。

    此时瑞王宁初鹤正?在书?案前认真专注地作画。

    十余日后便?是宁云简的大婚,瑞王已挑了两箱奇珍异宝作贺礼,却仍觉不够。

    要成婚的可是他唯一的胞兄,他自该用十二分的心准备,思来?想去,决定再画一幅龙凤图献给皇兄。

    时间?有些紧,他又力求细致完美,好在赋闲在府,否则定然赶不上了。

    听见推门声,他皱着眉抬头,正?想看看是哪个下人这么没规矩,却见一只玄色皂靴踏了进?来?,随后那张熟悉的无?双俊颜出?现在视野中。

    瑞王一愣,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帝王又惊又喜,立时将笔放下,迎了上去:“皇兄?您怎么来?了!!”

    宁云简低眸俯视着恭恭敬敬向自己跪地行礼的亲弟,眼?前掠过梦中的一幅幅画面。

    首辅全?家被斩于刀下,恩师镇国公在流放北境后病逝,忠臣一个个撞柱死谏,一个个被贬。

    还有他和?阿柠的独子,在南境被数度谋杀,若非他为独子留的人手足够,加之?皇儿武艺不输他,早就没命了。

    瑞王的确没有亲自动过手,却默许嫡子刺杀亲侄。

    他如今蛊毒已解,可享天年,梦中事无?论是真是假都不会?再应验。

    真假无?从求证,瑞王如今无?半点错处,按理该留其一命。

    但他自幼习的是帝王之?道,从不是什么讲理的善人,只知万事需在祸端初显时便?须立时抹去,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放过。多年来?只有一次例外,给了当年下毒的阿柠。

    宁云简淡淡让亲弟平身,抬眸看向他方才所在的书?案:“这么晚了,你还在作画?”

    瑞王怕极了兄长发现那是自己备的贺礼,立时出?言掩饰:“今夜有些睡不着,随便?画来?打发时间?的。”随即扬声命人奉茶,可喊了两声都没有回应,狐疑地走到门前一看,见外头的下人和?侍卫已全?被击晕,心口骤然一凉。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自己敬爱的胞兄,哑声道:“是臣弟做错什么了吗?”

    “暂时还没有。”宁云简垂下眼?眸,还未等瑞王放下心来?便?接着开?口,“但朕今夜的确想要你的命。”

    瑞王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骇得几乎站不住,艰涩出?言:“天家手足往往彼此相?残,臣弟不想与皇兄走到那一步,所以这些年来?从未有过觊觎皇位之?心,一心敬服皇兄,如今也是乖乖做着富贵王爷,不插手政务。即便?如此,皇兄还是容不下臣弟吗?”

    宁云简沉默良久,低声道:“朕不是容不下。”

    而是若饶过他,便?对?不住独子和?那些死去的忠臣。

    梦虽荒诞,但宁云简隐隐知晓,那些都是真的。

    若无?沈矜献上的解蛊良方,他体内的蛊虫定然取不出?来?,英年早逝,也不是没可能?。

    他死后会?发生什么祸事,都可预见。

    瑞王还没有娶妻生子,他现在动手,还能?少杀几个人。

    宁云简接过祁衔清递来?的葫芦瓶,倒出?一颗药丸:“吃了它,就当朕不是你的亲兄,只是君主。”

    瑞王怔怔看着宁云简手中的药丸,忽地一笑:“这种事,皇兄让手底下的人来?做就可以了,为何还屈尊亲自来?臣弟府上送上这枚毒药?”

    宁云简默了一瞬:“你到底是朕的亲弟弟。”

    瑞王也静了下来?,半晌终于有了动作,却没有接过毒药,而是拿了棋子出?来?,轻声道:“兄长很久都没同我下棋了,今夜你我兄弟二人来?一盘罢。”

    祁衔清戒备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主上闻言竟真的跟着瑞王走到棋桌边坐下。

    这一盘棋,下了足足两个时辰,最后赢的是瑞王。

    “兄长又让了我。”瑞王声音极轻,“兄长性情虽淡漠,但从小到大无?论何事,都愿让着我。”

    他红着眼?眶笑道:“此前未敢向兄长坦白,臣弟年幼时……曾在母后面前栽赃过兄长多次。兄长六岁被母后用长鞭抽打责罚,十岁被罚雪地长跪,都是因为臣弟。”

    宁云简低眸看着他:“朕知道。”

    瑞王愣愣回视,看着眼?前曾教?自己诗书?骑射,下棋习剑的嫡亲兄长,忽觉释怀,起身跪地,正?色道:“陛下既是我兄,也是臣的君上。若拿了臣弟这条命能?叫皇兄安心,臣弟自该领死。”

    “只是臣弟不欲让皇兄与母后彻底离心,是以这枚毒药接不得。”他叩首大拜,“皇兄婚期将至,臣弟不想给兄嫂添晦气。望皇兄容臣弟多活几日,待皇兄成婚后,臣弟自会?设法意外身死,绝不让任何人知晓臣弟之?死与您有关。”

    宁云简怔然看着跪在地上的瑞王,薄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世间?的人,若都是纯粹的善或恶,且从一而终,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