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侄,你现在是打算无视师叔的话么?”
冷云瑶看见他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来气,果然是什么样子的人就有什么样子的徒弟,她的师兄寒镜也是对她这番爱答不理的模样,师徒没有一个好东西。
如果不是她被天界剥了仙籍剔去仙骨,身上法力无,她早就出手将这些包裹在马车外面,十分碍眼的荆棘藤蔓尽数折断,也不用低三下四地有求于这木讷冷漠的幻月师侄。
“师叔莫急。”
大概是受不了冷云瑶在耳边舌燥催促,幻月终于有了动作,他手中的拂尘化作漫天白羽,沾覆在荆棘的藤蔓上,那些被附上羽毛的藤蔓咯吱乱颤,像是被挠了痒痒。
最后,幻月的仙法逼得那些彼岸花的藤蔓直往后退,缩回了彼岸花的花茎中,深埋进彼岸花土里。
拨开藤蔓,地府下方一片幽暗无光,只余烛台上的夜明珠作点缀,每五步距离的奈何桥栏,布满灰尘的烛台上装饰着一颗颗璀璨夺目的夜明珠,为铁链捆绑紧挨着过桥的孤魂引路,白茫茫一片的衣衫篓缕,披散的乌发头顶与暗夜地府融为一体。
幻月的白仙鹤马车停在了彼岸河边,他收好缰绳从马车上下来,站在原地静候河面上的辰谨小船靠岸。
清羽划着船桨靠岸,手腕上已没有了红色铃链,方才施法时,被幻月破解了她的捆术,如今铃链断裂,已被她收入怀中存好。
辰谨见小船已靠岸,却没有下船招待幻月的打算。
幻月站在岸边与辰谨对望,看上去神色淡然,没有恼怒辰谨对他的视而不见,反而手挽着拂尘笑吟吟地对他说道“仙上,近来可好?”
“原本心情还不错,只是一见到你,就想起我那不争气的徒儿,心情甚是郁结。”
辰谨挑剔的眼眸淡漠地从他身上掠过,似有几分嫌弃。
“幻月此次奉师傅之命前来,是为碧泉仙子送药,望仙上不计前嫌替她收下。”
幻月任由他打量着,不卑不亢地站在河岸上说道。
“药留下,人可以走了。”
辰谨毫不客气地说道,眼眸微垂,懒得再看幻月一眼。
他原本还想刻意刁难幻月,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上他的徒儿颜紫衣离开地府前有交代,莫要寻水神寒镜的麻烦,连寒镜的徒弟也不准寻晦气。
辰谨当然不可能同意,只是他要寻仇,也只能寻寒镜的晦气,至于寒镜的徒弟幻月,如果他要出手,恐怕下手会有点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辰仙上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吧?我们来府上登门拜谢,至少要坐下款待一杯茶水,这才是府上主人家的待客之道。”
未等幻月说些什么,坐在马车里的冷云瑶便按捺不住开口。
岂有此理,这个辰谨竟敢如此轻视她。
“喔?你这是在教我待客之道?那么慢走,不送。”
辰谨早已察觉到马车上坐的人是冷云瑶,这女子披着他徒儿的龙鳞,还敢如此上门来挑衅,不可容忍。
“你!”
冷云瑶掀起马车帘子,准备下马车看看这人有什么嚣张的本事,她俯身弯腰,身子刚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却被幻月的灰色拂尘压制住,不能再往马车外面挪一步,她整个人被拂尘一扫,身子跌回坐到马车里。
“师叔,你身子未痊愈,还是安分地待在马车里吧。”
幻月眼神晦暗地盯着她,冷声说道。
他言外的威胁之意就是想让冷云瑶闭嘴,少说话。
冷云瑶还想说些什么,眼神不服气地瞪着幻月,却无法再开口,她被施了噤声术。
“哼,难怪身份尊贵的水族公主会落得剥仙籍剔仙骨的下场,嚣张跋扈惯了,来我这府里道谢也不知轻重礼数。”
辰谨懒得与他们客气周旋,只想将这两人早早地打发走。
“失礼了,幻月改日再前来登门拜访。”
幻月察觉到他的不耐烦之色,知道此次登门拜访算是无用。
他双手合十,朝辰谨歉意地施礼,将所带的珍贵仙丹灵药留下,乘着仙鹤马车腾空飞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