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姜元瞻已经把不喜欢三个字直接挂在脸上了,她若是还要那样,姜元瞻这样的行伍之人,定然不会对她留半分情面。
魏宝珮退了小半步,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儿:“我不是说藏着掖着,不光明磊落。
将军知道,我也生在魏氏高门,自幼也有女夫子教导过,爷娘对我也悉心指点,上面阿兄更是耳提面命。
郎君们幼承庭训,高门里的女郎也是如此。
我虽然是庶出,可因阿耶偏疼我多些,在家中一切都过得很好。
但终究我是庶出的女孩儿,与大姐姐是比不了的。
此番往盛京,确实是我自己同阿耶阿娘求来,但真的启程出发,心下难免又有不安。”
她抿着唇角,始终低垂着脑袋,再没有抬头看姜元瞻一眼:“我只是想提前知晓姑母平日里的喜好,喜欢什么样的女郎,所以才会如此。
也不过是想着等到了盛京之后,能够讨得姑母欢心,好替自己谋一个好前程出来。
落在将军眼中,也许觉得我是钻营算计,可我实在是……”
“你实在是天可怜见,我们都该心疼你?”
姜元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姜莞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魏二娘子是这个意思吗?”
魏宝珮脸色忽而就变了,垂下的眼皮,压下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恐和慌乱。
姜莞已经提步近前来。
赵行当然是跟在她身后的。
而姜元瞻也快步朝着她的方向迎过去:“怎么过来这边?就是怕后厨上的烟火气熏着你,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我给你拿了东西,这就要回去了。”
姜莞却伸手拨开他:“我只怕我不过来,二兄要被人绊住脚,留在此地回不去河滩边上了。”
她那个白眼再明显不过,横过去的时候,姜元瞻都有些莫名其妙。
他上一次确实差点儿着了薛婵的道,可后来有姑母教诲,她也说了那么多,之后行事他已经晓得谨慎二字为何物。
这魏宝珮他自是小心提防着的。
虽说确实是被魏宝珮给绊住脚,但他又没干什么。
是以这个白眼挨的确实冤枉了些。
但姜元瞻也不会此时与她争这个。
赵行护着姜莞,扶着她小臂,陪着她又近前几步。
魏宝珮是听见脚步声在她身前不远处站定,而且她低垂着的脑袋,也仍然能够看见身前的一小片阴影。
然后才把喉咙稍稍一滚,抬了眼皮,去看姜莞:“王妃,我不是那个意思……您误会了……”
“又是误会?”
姜莞其实听了不少。
是被赵行按着,她才没有在第一次听见魏宝珮可怜兮兮说误会的时候冲上来。
结果后面是真听不下去了,赵行又不敢强拉着她,她这才上前来的。
现下又听见魏宝珮说了这么一句误会不误会的话,立时嗤笑出声,也打断了魏宝珮后面的所有话:“魏二娘子,若旁人时常误会你的言行举止,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或许并不是别人的问题呢?
倘或你真的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怎会叫人人都要误会你一场?
你与我二兄私下里说这些话,乍然看来好似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是细细想来,我虽然有了身孕,王爷也确实着紧,看顾着我,但还不至于连与人说几句话都不叫了。
二娘子即便是来问我,也用不了我多少的精神精力吧?”
姜莞扬声反问,虽说语气语调都不是沉下去的,但那话语之中的嘲弄却反而更加明显:“你说表姐不清楚,表兄又是没那样清楚的,所以来问二兄。
我只问二娘子一件事情,当着人前,怎么不能问?
好,再退一步,按你所说,是想去了盛京之后讨舅母欢心,这自然是要避着你阿姐与阿妹。
可郎君们一处时候,难道你不能遣人去回话告诉一声,然后再去问一问我二兄吗?”
“这……王妃……我”
魏宝珮支支吾吾起来。
姜莞冷哼了一声:“看起来魏二娘子是无话可说了。
这个问题你回答不了,我也不想替你回答。
看在舅母的份儿上,也看在魏家的份儿上。
郡公偏宠你,在家中的时候娇纵你,但是出门在外,可没那么多人会纵着你,宽着你。
尤其是我,眼里最不容沙子的。
魏二娘子说自己未必不是光明磊落之人,可你对于你姊妹两个的藏私,又真的光明磊落吗?”
魏宝珮的脸色就又变了下:“我虽有藏私,但也是为自己谋划前程,王妃觉得……”
“郡公为你谋划的还不够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