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又说要去,便该好好当差。
他是王爷,可府衙也不是随他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地方,多不好看啊。
底下的官员们瞧着,岂不是个个都无心当差啦?”
“真是嫁了人,有了孩子,果然不一样了,如今想得倒长远着。”
姜莞的笑意丝毫没有减少,眼角余光瞥见魏宝嬿髻上那只青玉簪子,觉得眼熟的不得了,一时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周宛宁就着她的手,把她手上的橘子分走一半,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咦了声:“这不是魏夫人的簪子吗?前些日子我家小宴,还见夫人您戴过一次呢。”
姜莞了然于胸。
然后伸手去抢自己的橘子:“你怎么回事?怎么连孕妇的东西你也抢?要吃橘子不会自己剥呀?”
周宛宁当然没让她抢回去:“或许王妃手里的橘子更甜呢?”
她们两个是玩笑吵闹惯了的,从小就是这么过来。
魏氏早习惯了。
一手按下一个:“是我的,她昨儿缠着我,非要到我妆奁里去挑两支簪,一眼就看上了这支,便叫她拿去了。
她也果真是喜欢,今儿一早就巴巴的跑到我跟前请安,叫我开口她戴着这簪子漂不漂亮。
孩子气得很。”
魏宝嬿本来也是个孩子。
她这年纪,跟李家那个小的,倒是不相上下。
不过性子要活泼开朗的多。
“还说呢,要不为着姑母偏心,我才不缠着姑母要发簪呢。”
“快听听,得了我的,还要来编排我,我们三娘这张嘴唷。”
魏氏把人往怀里揉了两把,才同姜莞解释:“昨儿她们来,见面礼我是一早备下的。宝令得了一支赤金红宝石的簪子,宝珮与宝嬿各得了一对儿翡翠镯,也未见得她们两个的镯子就比宝令的簪子要不如,偏她说我不肯一视同仁,非要挑两支簪子才满意。”
这见面礼按照正常来说,确实是该预备下一样的,免得女孩儿们多心多想。
不过舅母十几年也没见过这姊妹三个,真有个什么不一样,好像也没有什么。
再说了,舅母送出手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
翡翠镯子与赤金簪子,听起来要是按贵重程度来说,反正姜莞是觉得翡翠镯子更值钱些。
但意义不同。
姜莞先是去看了眼魏宝珮神情。
她面色果然是淡淡的。
像极了那天在郡公府上,说起要带魏宝令一同回京时候的模样。
寡淡的,冷漠的。
她坐在那儿,却与这屋中氛围格格不入。
周宛宁则是握着她的手心儿轻捏了捏。
姜莞回过头看她,见她眼底询问之意,几不可见摇了下头。
她便明白过来,也不接茬。
姜莞打了个圆场遮过去,然后拍了拍周宛宁:“王府里好玩的地方多,好玩的东西也多,你陪着宝令表姐她们去逛一逛吧。
我身子重了,那些都玩不成,昨日王爷还交代,倘或我自己去玩了,就把那些东西全给我拆掉。
放着也是浪费,我陪着舅母说说话,你们去玩会儿。
中饭我叫人到外头去要了席面,就留在王府里吃吧。”
周宛宁晓得她是有话与魏夫人说,依她所言,从罗汉床上翻身下去。
魏宝令和魏宝嬿两姊妹也都起了身来。
她歪头看魏宝珮:“二娘子不想去看看吗?或是你想留着这儿陪着莞莞说话也行的。”
其实姜莞不待见她。
姜莞倒是没说,但周宛宁就是知道。
一起长大的人,总是更了解些。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姜莞一个眼神扫量过去,她就已然知晓了,也用不着非要挑明了告诉。
魏氏本想开口劝她去,好在魏宝珮算有自知之明,一听周宛宁说留在屋中陪姜莞,她腾地站起身来,辞过礼后,跟着周宛宁一道出了门去。
等她们出了门走远,姜莞确定听不见脚步声后,摆手叫长安到外面廊下守着。
之后才问魏氏:“舅母不想管魏二娘子的婚事?”
说起这个,魏氏面色才暗下来好些:“我本来就不想叫她跟着到京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