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了,叫他心里有数,魏家女郎也别叫别人家惦记着,大不了等到正是册立东宫,再大婚,那也是一样的。
既然没来说,就是心里没有那个想法。
皇后如今实在是……
晋和帝眉头紧锁:“你母后犹豫着,大约还是更中意陈家的小女郎的。”
汝南陈氏的女郎确实更适合。
门风清贵是一回事,一家子都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他家真算得上是士族高门里的异类。
寻常高门旁支多,总有那些个不争气的子侄,更有甚者打着家里的名号在外头横行霸道,招摇过市。
闯祸的有,惹出大麻烦的也不少。
郑家不就是这样。
赵行还记得连沛国公府都有那么几门穷亲戚,在他还年幼,大约七八岁的时候吧。
后来之所以再没那样的事情,是因为国公爷雷霆手腕,真是六亲不认的主儿,处置起来比衙门里还厉害呢。
姜氏族中旁支的见有了前车之鉴,自然不敢再仗着国公府的势为非作歹。
可陈家是从没有过。
而且要论及今后做皇后,更不怕陈氏外戚专权干政。
陈娘子上头只有一个嫡兄,又争气,三年前便已经科举入仕,人家压根儿就没打算靠着家里荫封。
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女郎,确实是最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至于魏宝令——
赵行抿唇:“母后既然更中意陈娘子,又何必还要见魏娘子呢?
这趟会稽是儿臣亲去的,对那边的事情知道的更多些。
再加上魏家同国公府有亲,在会稽时候阿莞也时常走动郡公府上。
带着魏家女郎们一同回京之前,崔夫人是同阿莞说过的,这次叫魏大娘子跟着来京城,本来就是想让魏夫人牵头,最好是能把魏大娘子的婚事给定下。”
他略想了想,又想着横竖京城里发生的这些事情也未必瞒得过父皇,索性又说:“魏二娘子就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惹恼了魏夫人,才写了信送回会稽,叫她阿兄赶紧来京城把她给接走了,免得她留在盛京,还要生出是非来。
父皇,魏大娘子是不能嫁阿兄做正妃的!
她既然不能,就不要给人家这样的期待吧?
见过了母后,傻子都晓得是为大兄相看,人家真生出心思了,又说不成,何必呢?”
晋和帝明白他的意思。
魏家门楣复杂,而且跟汝南陈氏比起来,这二十年间,更是不及了。
这也就算了。
最要紧是现如今魏志朝还在刑部打牢关着呢。
等到刑部把人审问清楚了,拟定罪状,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
魏晏明一家能不受牵连,那都得是皇恩浩荡,格外开恩。
魏宝令如今的身份地位,如何能嫁大郎做正妃?
那样的母族,对她而言是拖累。
对于大郎来说,就更是不成了!
二郎娶的尚且是沛国公府嫡女,何等显贵,大郎的新妇正妃不说门第更高,也总要清清白白,不相上下,现在倒找到魏家门里去。
晋和帝面色微沉:“你母后养病久了,想是有些糊涂,又误以为你大兄救了人家女郎一回,叫人送了一趟,便是有心。”
他摇了摇头,也叹气。
赵行脸色也不好看。
是啊,要真是了解,怎么会觉得大兄对魏宝令有意呢?
母后只是说亏欠大兄良多,一直想找机会弥补大兄一二,可是二十年来,她又何尝真正了解过大兄呢?
所谓的弥补,也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又是要把那些强加在大兄身上。
从不是真正为大兄考虑的。
赵行垂眸下去:“父皇心里有数就好,我急着进宫来给您请安,就是想让您去劝劝母后……”
他声音也弱了下去:“我去说,母后八成是不肯听的,非得您去分析利弊,她才肯听进去一二。
不过父皇,您去说,也别同母后争执了。
我今早去请安,所见母后都是撑着精神。
您……您应该也有很长时间没去过含章殿了吧?”
确实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