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赵禹伴读这么多年,他有过多少委屈,袁道熙都看在眼里。
赵行就不说了,兄友弟恭四个字再没人比赵行做得更好,他也打心眼里为赵禹有这样一个阿弟而高兴地。
当初他就想着,将来赵禹做了皇帝,有赵行这样的阿弟辅佐着,肩上的担子也能轻一些。
但要说赵奕,那还是拉倒吧。
他从来对赵奕就没好感。
在这一点上,他跟赵禹的想法上完全一致的。
可是官家和圣人显然都不那么想。
赵禹现在说连官家在内都是不偏不倚,平日里小事上只是宽纵赵行更多些,那袁道熙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自己愿意糊弄着自己,就这么过下去,还说什么呢?
兄弟三个,最不受疼爱的从来只有他。
袁道熙深吸了口气,打了个茬:“我来王府的时候,遇上了顾家的马车,说起来也巧,差点儿撞上,我叫人去问,才知道是魏大娘子在车上,说蜀王妃请她到王府一叙。
我想着这些日子她同阿莞走动倒是多,阿莞对这个所谓表姐好像也确实不错,她这个年纪,家里头把她送到魏夫人身边,我估摸着上为了婚事,你说人家怎么就没把心思动到你身上呢?”
赵禹啧了一声:“你是什么时候也拿年轻女郎的这种事情来说嘴了?传出去不怕人家笑话死你。
动我什么心思?自从她进京,我拢共也就见了她两回,还有一次是在二郎府上。
我劝你少胡说八道。
眼看你也是要成婚的人了,倒学的年纪越长,心里越没成算,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说。
年轻女郎清誉多重要,倒先叫你败坏一场?”
袁道熙挑眉看他:“是吗?前几天也不知是谁着急生气,跑到我们家里拉着我吃酒,一味地生闷气,什么话都敢说,连圣人都数落上了,这会儿倒跟我说这个?”
“这事儿既然过去了,我自然没什么好提起的。”
却原来,当日郑皇后有心要相看魏宝令那件事情,赵禹根本就是知道的。
自从赵奕几次出事,他着宫里面也不是全然没有留人。
就算封王出了宫,他多留了心眼。
虽说晓得这样不妥,假如说传到父皇耳朵里,更是了不得的大事。
但赵禹还是这么干了。
尤其是对含章殿。
实在也是没办法。
这一年的时间以来,他越发觉得郑皇后实在有些蛮不讲理,好些事情办得都荒唐又糊涂,所以只能分外留意盯着些。
二郎没同他说,他也知道。
那天就算二郎不进宫,他自己也是要去福宁殿面圣,把这事儿给说清楚的。
魏宝令……还是算了吧。
他对未来正妃的确没有过分挑剔什么,家世门第,那都不值当非要想着什么匹配不匹配。
但唯一一点,得简单。
有了郑家的前车之鉴,他心里实在觉得厌烦。
不想叫那些外戚专政,或者哪怕指示像郑家从前那样贪得无厌,依附在中宫身上不断地给自家家里要好处,他也觉得恶心。
他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人,发妻正妃就是皇后。
他可以不爱皇后,但该给的敬重一定会给,也不可能且下中宫体面,叫她面上无光。
她自己要是给拎不清的,就像是母后从前那样,他可一点儿也不想应付。
所以魏家不成。
倒不是说魏宝令有什么不好。
那个小娘子——
赵禹眯了眯眼:“是她同你说要到蜀王府去?”
袁道熙嗯了一声:“听说是差点儿撞了我的马车,她主动下了车,来赔礼道歉的,说是蜀王妃特意叫她,她怕耽搁了,这才差点儿撞上,诸如此类的吧,解释了一通,我才晓得她要到蜀王府去。”
他耸了耸肩:“也说不得阿莞是替她三兄……”
“我才说叫你别胡说。”
赵禹一听他还要说,缜着脸打断了。
袁道熙也学着他先前那样啧里一声:“要不知道的,还当你真对人家上了心,我不过在你面前说两句,你倒这么紧着来打断我。”
他一看赵禹那面色,诶里两声:“我不说了还不成,也用不着这样看我。”
赵禹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小娘子,少沾染吧。你既然知道她爷娘送她进京是为了什么事,她爱怎么样便怎么样,魏夫人看上了哪家的小郎君,也自然会为她做主。
魏夫人是少有的明白人,不会错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