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城东骑过来时,人已经走远了,他停下自行车有些纳闷,“嫂子怎么了?”
姜柔坐到他的车后座,没好意思解释,“你别问了,咱们快回家吧。”
自从清明节后,京市已经下了好几场雨。姜家外屋的东南角刚开始只有一处漏雨,漏的地方不大,后来又下一场雨,这回需要拿盆接才行。
今天天气晴朗还没风,正适合补屋顶。
沈城东把木/梯/子搭在墙边向上爬,姜柔帮忙扶着梯/子,仰头看他,很紧张。
陈爱荷坐在屋里一边看孩子,一边透过窗户提醒他,“你慢慢弄,别摔了,如果弄不好,等你爸下班回来再一起修。”
爬高这种事,沈城东最擅长。他动作灵活,没两下就爬到了屋顶。
四合院的屋顶一般都是硬山顶,属于两坡顶,补瓦片不像平顶那么容易。
有邻居见他在爬高,都好奇地走过来看热闹。正巧,田文斌也在院子里,见到这一幕,一颗心快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自觉地往梯/子那边走,目光紧紧盯着沈城东,就怕下一秒会有所闪失。
姜柔看到他一脸紧张凑过来,心底的疑惑更浓。
“田叔,这里危险,您离远点儿。”
“我没事,你们忙你们的。”田文斌只是稍微往后退了一步,跟原来的位置没太大区别。
沈城东听到声音往下看,见是他,心中再生警惕。他不仅要补瓦片,还要分身乏术时刻关注下面的一举一动。
在补另一块瓦片挪动身子时,他一个没踩稳,眼看就要摔下来,吓得众人惊呼。
“城东,你小心!”
姜柔和田文斌几乎是异口同声。
田文斌大惊失色,早顾不得其它,忙上前几步去接人。
幸好沈城东眼疾手快,并没有从房顶上摔下来。
但田文斌刚刚的反应看在众人眼中,却很怪异。
姜柔怔怔地看向他,问:“田叔,您没事吧?”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田文斌老脸一红,“我没事,就是怕他掉下来。”
说着,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沈城东补完瓦片,顺着梯/子下来,若有所思道:“田叔,您进屋喝口水,咱们聊聊。”
姜柔瞅瞅他们,也跟着客气,请他进屋。
田文斌只是愣了两秒,便答应了。
他们走进屋,陈爱荷忙给沈城东递毛巾并问:“刚刚怎么了?小柔和你田叔喊啥呢?”
田文斌听到这话脸更红了,姜柔则解释道:“没什么,城东差点摔下来,吓了大家一跳。”
“没事吧?有没有磕到哪里?”
“你放心吧,什么事都没有。”
见人没事,陈爱荷这才安心,然后去给田文斌倒水喝。
大家坐在外屋的椅子上,沈城东先开了口,“田叔,您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田文斌又擦了擦额头的汗,含糊其辞道:“啥意思?我没明白。”
见他仍然不愿意说实话,沈城东只能把话说得更直白,“之前您打听我的私事,又随二十元礼金,如今见我有危险,喊的声音比我媳妇还大,到底是因为什么?”
陈爱荷和姜柔坐在旁边,视线穿梭在他们之间,皆是一脸问号。
田文斌还想嘴硬,可下一秒就听他继续说道:“如果您不想说实话,那么,咱们以后别走动了。”
其实经过这几次的经历,沈城东能感觉到对方好像没恶意,他会这么说,只希望能套出实情。
果然,田文斌听后立马不淡定了。
“城东,我……害,你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
他咬咬牙,终于坦白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很震惊。
陈爱荷惊呼出声:“这咋可能呢?东子有亲爹亲妈。”
姜柔从震惊中回过神,问出心底疑惑:“田叔,您怎么会觉得城东是您儿子呢?”
既然已经把真相说出来了,田文斌没再隐瞒其它,“之前住院的时候,我刚好和你姐夫在一个病房。闲聊时,听你姐提起过,城东是他家捡来的,刚好是51年出生,我便问她,城东后腰有没有痣,她说好像是有。之后我跟城东确认过,这几点巧合都对上了。我本打算养好伤再去旺水村问问,结果就出了今天这样的事。”
“怎么?东子真不是他家亲生的?”陈爱荷依然一脸迷茫。
像这种情况,姜柔没办法跟她详细解释,便点了点头,又问田文斌:“那姜秋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说句实话,连我都不知道城东后腰有颗痣。”
而且大杂院里谁都不知道他是捡来的孩子,姜秋雨又是怎么得知的呢?
田文斌茫然地看向她,也不知道答案。
这时,沈城东终于开口:“田叔,您可以先看下那颗痣。”说着,他站起身撩起衬衫的下摆,把后腰展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