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在匣 第164节(1 / 2)

明珠在匣 北庭暮雪 2092 字 6个月前

军中的人向来眼尖,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也并不知道这些饭菜会分到谁那里,自是不会有人趁机动手脚。

    如今也是因为有了她,才变了这个习惯,可这也多是因为他在营里不习惯别人跟在旁边伺候。

    他说道:“兵马未行,粮草先动,粮草乃成败关键,这些你应当也知道。押运、看守粮草的确都是很重要的差事,就连驻扎的水源都要注意,军中的饭食也都会交由可信的人负责,可也不像谌稷说的那样严格。”

    “为什么,你们不怕有人下毒吗?”

    沈轩笑了笑,“毕竟都是自己手下的兵,既是在同一旗下,便是生死相托的关系,这些事固然要注意,可也不能太过,若杯弓蛇影,整日要防着有人害自己,少说挨几句闲言碎语,多说失了同袍之间的信任,整日把精力浪费在琐事上,这仗还要不要打了?”

    卫明姝恍然大悟,“那曾老将军为何这么做?”

    沈轩又想了许久,其实他也不知道曾冼为何如此防备,不过既是老将,威严在那里,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他给了个合适的理由,“或许只是因为谌稷在军中无事可做而已...”

    卫明姝信了这套说辞,叹了口气。

    这些事她确实只是知道些皮毛,兵书上只说作为将帅要树立威严,可却不知这背后还有这么多道理。

    原来和她阿娘一般待在军中,并不是件易事...

    “这军中的事明珠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以后可以问我。”沈轩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别想那么多,有我在,没有什么人会说你是错的,也不要觉得自己是累赘,你那么聪明,一学就会,可比那个傻小子强多了。”

    卫明姝眨眨眼,或是从前的原因,她确实什么事都爱多想些,尤其是这些人情世故之事,总会想自己哪些事做的不太妥当。

    或许真的该改改了。

    她双眸翦秋水,微微弯起,猝不及防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他愣了一下,受宠若惊间,脖子又被人搂住,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郎君最好了。”

    这话说得如若春风化雨般温柔细腻,听得男人气血上涌,扶在她纤腰上的臂愈发箍紧,忽地又想到动不得,就如同好吃的糕点就在嘴前,却忽然被人撤走一般,望眼欲穿。

    他盯着她,这才发现那眼中的狡黠,“故意的?”

    卫明姝躲在他怀里,偷偷笑着,下一刻却是被人抱了起来。

    她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却是没有等到回答,只感觉在往床榻的方向走,“不行...”

    还没有等到回答身子就躺在了榻上,感觉鞋子被人脱去,她刚起身,却是被摁住了腕子。

    因着随军,她今日出门时穿得还是件窄袖胡服,紧束的腰带松开些,没被抽走,仍挂在腰上,衣襟被人敞开,脖颈上的系带也一松,顿时感觉凉飕飕的。

    也就到此为止。

    可那遮蔽其中的山峦起伏却是忽然全数落入人眼。

    卫明姝下意识捂住,却是被一把拉开。

    连日服着药,许久又未尝过那滋味,她身上渐渐热了起来,这才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你欺负人...”

    男人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是你先来招惹的。”

    卫明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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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残羹冷炙犹在,帐内的声音止息,身前黏糊糊的感觉犹在,卫明姝脸上潮红未褪,手上的感觉还未消散。

    沈轩端来一盆温水,“擦手。”

    卫明姝连忙起身,两只纤白的手浸入水中,手心的触感又变得清晰,脸上彻底红透。

    “还闹不闹了?”

    卫明姝不住摇头,擦干手后,两人又整理了一番,才要将桌上的饭食撤走。

    偶然间看着桌上被自己咬了一小口的白馒头,上面还有一排牙印,不由想到什么,卫明姝又将身上的衣服紧了紧。

    如今西蕃大军未退,仍处于戒备之时,收拾过后,沈轩走出帐子处理军中之事。

    卫明姝得了教训,没敢再去其他地方乱跑,沈轩走后没多久便去看卫直。

    因着这几日战事暂时缓和,军医有足够精力照顾,卫直的精神一日比一日看着好,在榻边照顾的侍卫说,今日已经可以自己坐起身,昏睡的时间也少了些。

    侍从将药交给她,便出去办其他事,卫明姝看着卫直喝过汤药后,见他精神尚好便陪着说了好一阵话。

    “我今日去见过曾伯伯了。”

    卫直呵呵笑着,“是啊,你出生的时候咱们家还在羌城,他还抱过你呢,只是后来咱们家去了长安,你曾伯伯没见过你长大后的样子,在信里常说,回京后要来看你。”

    “没想到竟是在这里见到了。”

    忽然来了兴致,卫直同她说了许多过去之事,从认识曾冼说起,说到两人一同在西境惊心动魄的往事,再到后来康王被调回淮南,都护府建立,曾冼做了安西都护,而他则做了他手下的副官,有些是卫明姝曾经听家人提起过的,而有些事她也是第一次听说。

    卫明姝认真听着,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阿耶,曾伯伯说您曾经救过他的命,这是怎么回事?”

    “都是旧事了,那个时候都护府还未建成,北凉势力正盛,西蕃也尚未统一,最强的一支还赤囷族,他们各个部落常常来犯,那时你曾伯伯前往渠城抵抗,却遭敌军偷袭,我是从他手下提拔上来的,兵救将帅本是分内之事...”,卫直眼眸黯淡一瞬,随即一叹,“可后来羌城却也遭到来犯,我来不及回去,可你阿娘她...”

    西境辽阔,渠城距羌城来回至少要六日,那时正值凛冬,就行进的更慢了些,大黎连年战火初平,许多地方多年颗粒无收,粮草本就不够,驻守羌城的军队本就食不饱腹。

    西蕃一把火烧了粮草,粮道被截断,羌城的军队孤立无援,甄玉姮同那些士卒连着撑了十日,死守羌城,之后大病一场,就留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