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在匣 第170节(1 / 2)

明珠在匣 北庭暮雪 1913 字 6个月前

还有他身边的那位夫人,竟有这般本事,能利用那种机会铤而走险,设计引出他策反的将领。

    呼伦谟不禁又想起之前出使大黎时见到的那对年轻夫妇,眼睛眯起,眸底越发阴沉。

    那刘胥显被捉,他失了一条重要的消息来源,而那沈轩先是带兵巧夺羌城,亲手斩了努尔赤,又用短短十几日便带着兵接连夺了三座城池。

    如今大黎越战越勇,再这么下去,恐怕很快就能把失了的城池夺回来,不仅如此,西蕃自己的国土恐怕也要保不住。

    他手指轻叩桌子,用西蕃语问向乌卓部落刚派来顶替努尔赤的主帅钦普多,“将军可有按我说的去送信?”

    “已经按军师说的,将信转交给了曾冼的女儿。”

    呼伦谟点了点头,想了许久,终于面上露出些轻松和自得。

    前一阵赤囷部落叛乱,王上下令灭了赤囷贵族,此举放在此时虽有不妥,可并非完全没有收获,他奉命收拾赤囷王族遗物之时,在赤囷王帐内发现一封密信,那是大黎康王和曾冼同赤囷交换渠城地形的密函。

    虽然曾冼如今的军权被那沈轩夺了去,可如今仍在驻守太河,若是能加以利用,说不定战况会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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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山军营,曾冼盯着桌上的信,已经在帐内呆坐了半天。

    这封信是他女儿带来的,可这并非是什么感谢信,而是一封西蕃给他的密信。

    他是曾与西蕃互通过,那时掌管西境的还是康王,而他无意间发现了唐清芷父亲的真正死因。

    当时康王将唐清芷忽然调去衢州,心思昭然若揭,既是对唐家有这么深的恨意,比不可能放过嫁过来的唐清芷。

    他当时只是同康王做了场交易,用渠城的地形图交换,保住唐清芷一生无虞,然而却将赤囷部落引去渠城,害了甄玉姮,也害了整个卫家...

    他只做过那么一次,就只是这么一回,却让他这半生都满怀愧疚地活着。

    这之后他也彻底放下了唐清芷,他自问也不再欠这家什么,随后康王被调去了淮南,赤囷被乌卓打败,他做了安西大都护,也未曾有人因为此事而再找过他。

    康王府倒台后,他为之唏嘘,可也暗自庆幸过,庆幸这些秘密不会再有人知道。

    可如今...为何却是被西蕃人翻了出来?

    曾冼攥紧手中的信,重重砸向桌子,捏了捏眉心,坐在桌边良久,几滴湿润将那封皱皱巴巴的信上的字迹洇成一片。

    直到帐内的烛火即将燃尽,一切将隐于黑暗,他才起身,却是叫来符耕沛,“这几天我要出去,你替我守好太河。”

    “将军,如今战事正紧...”

    曾冼没再说话,只向他交代了些重要的事,那语气尽是郑重,又似是在托付。

    符耕沛愣了愣,“将军到底要去做什么....”

    “你只需要知道,无论如何,太河不能失守。”

    符耕沛走后不久,帐内的烛火便灭了。

    曾冼坐于漆黑中良久,用火折子将大帐再次点得通明,只留了一封信藏于枕下,便连夜出了军营。

    快马加鞭赶去呼伦谟信中提到的那座荒山已是三日之后,按照信中所说爬上半山腰,便看到了矗立在半山腰的亭子。

    此时正值盛夏,可西境的荒山之上却仍是透骨的寒冷。

    呼伦谟正坐于亭中,已是将酒温好,伸手示意让曾冼坐下。

    曾冼打量了一圈亭外的侍卫,掀起衣摆坐于他对面。

    呼伦谟倒给他一杯酒,“曾将军可是想通了?”

    曾冼紧绷着神色,低眼看向呼伦谟递来的酒,却是未喝,“不知军师想要什么?”

    “只是想同赤囷王一样,换一些有用的东西罢了,地形,兵防,什么都可以...”他环顾四周,似是眺望远方,“曾将军也看到了,那沈将军颇有能耐,已经打到了这里,大黎人常说兵不厌诈,我们也挡不住他,自是要想些别的手段。”

    曾冼握紧拳头,语气仍是淡然,“那若是我不给呢?”

    呼伦谟朗笑道:“曾将军在出卖大黎的时候便应该想到,这种事有了一次,就会再有无数次,既是做过,你我便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若是将军忠心耿耿,执意不肯与我们合作,那我便只有将这封信给大黎的皇帝...”呼伦谟声音沉了沉,“将军可想清楚,通敌叛国可是灭九族的大罪,曾将军虽是和曾夫人没什么感情,可还有四个孩子...”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三章啦,正式进入大结局的剧情

    第149章 大结局(上篇)

    ◎西蕃...西蕃打过来了!◎

    曾冼咬着牙, 敛起眸中闪过的狠色,笑了笑道:“这样吧, 我将大黎军队在西境的粮草线路画出来, 你看如何?”

    呼伦谟低眼,不相信他会这么爽快答应,“粮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曾将军都肯给, 难道就没有什么条件?”

    “自然有。”曾冼说道:“这是最后一次,我把舆图给你,你把那份密信交由我,此后我与西蕃再无关联。”

    “好。”呼伦谟思索片刻道:“只是这粮草图我也要先查验一番, 这段时间还要劳请曾将军待在我西蕃的军营里。”

    “自然。”

    两人谈妥,呼伦谟派人拿来一张西境舆图和笔墨,看着曾冼在上面勾画出一条条道路。

    待画完最后一条线路, 呼伦谟伸手准备拿过舆图, 却是被曾冼先拿起来, 吹干上面的墨水。

    曾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将图卷起来递给他,“拿去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