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这个生活在和平环境的顾立强,身上那些划痕,看刀口位置就知道是自己划的。
于是,他态度比较僵硬,帮着顾立强包扎完伤口就不说话了。
何天成给陆坚道了句谢。接着拖了把椅子,直接做到了顾立强对面。
从被何天成抓到后,顾立强几乎没有怎么说话。就连陆坚给他伤口消毒时,他也不吭一声。
何天成再次把目光从顾立强手臂上那一道道划痕扫过。
这些划痕看愈合情况,应该是在这两个月时间内造成的。现在想来,这两个月大家都忙着各种事情。还真没人注意到顾立强的动静。
“说吧。你到底遇上什么难事呢?”
不习惯当会聊天的知心人士,但何天成还是努力让自己显得容易沟通。怎么着,这都是一条人命。而且大家虽然不太一起玩,但从小认识到大,情分还是有的。
见自己问话后,顾立强就跟一根木头一样。何天成也没生气,而是仔细分析道:“你有一份正式工作,爹妈身体健康,没有兄弟姐妹矛盾,更加没有不良嗜好。所以,唯一能够让你痛苦的,应该就是妻儿了吧!”
胡梅梅那样的女人,何天成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但显然,这个女人对顾立强的影响,那是相当之大的。
“你要是再不吭声,我是真的会把你的事情告诉你爹妈的。”
“别……”
听到告诉爹妈,顾立强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带着那种绝望,让何天成跟陆坚听着都不舒服。
“他们年纪大了,别告诉他们。”
“但你总得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割自己了吧!”
何天成其实想说得硬气点,但显然顾立强的状态让他觉得很棘手。他是真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
于是,把求救的目光看向陆坚。结果发现对方跟他一样懵逼。
陆坚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要是在部队,对方是他手下的兵,他直接罚他越野十公里。跑完回来后,人的心情就开阔了。自然有啥烦恼都会说出来。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看起来心里特别脆弱的男人。
两人都对顾立强有点无从下手,但又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被两个高壮的男人盯着,顾立强额头开始冒冷汗。冷汗过后,他艰难地继续说话:“我保证不会再割伤自己了……”
这保证虚假的,就是何天成也能一样看得出来。
他很无奈,但见对方情绪这样低落,又真不敢去找顾大爷、练大妈。不然,真怕顾立强想不开啊!
最后,两个大男人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一直跟着顾立强。
看着拘谨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的顾立强,何天成跟陆坚一直走到了角落,小声商量起来。
“你个小子,给我找了这种麻烦。”
“老陆,这不是想着救人吗?”
何天成烦躁的抓了把脑袋,继续道:“你有认识这方面的医生吗?”
虽然很少见,但何天成听说过有医生专门跟病人聊天,舒缓情绪的。他们俩都是门外汉,没有办法做这个事情。
陆坚瞪了何天成一眼:“我去找老战友们帮忙联系,在那之前你得贴身跟着他。”
何天成无奈点头,寄希望于陆坚那边的关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下午没课。明天一天也放假。一天半的时间,陆坚怎么着也能找到专业人士了。
“你今天也别上班了。咱今天就在这个办公室陪老陆上班。明天也陪老陆干活儿去。”
陆坚没想到何天成还带上自己,瞪了他一眼,但也没说啥。
说到底,一条人命在眼前,是真没法儿不管的。
于是,白棠抱着一盆河虾,兴匆匆回到家里的时候。迎接她的不是何天成,而是一个电话。
“那你中午跟下午都在陆坚那?”
“对。”电话里传来何天成有点郁闷的声音:“情况很复杂,具体的我晚回去再跟你说。”
挂断电话后,白棠人都有点懵。
到底是啥情况,能够让何天成跟陆坚两个大男人都感到棘手。
河虾放太久白棠怕会死掉不新鲜。何天成是不回来了,但这饭还是得做。
于是,中午白棠一个人做了一大盆白灼河虾。配上自制的蒜蓉辣椒酱作为蘸料。河虾香软弹口,蘸料味美刺激,吃进嘴里简直鲜美得不行。
白棠见自家娃儿吃得脑袋都抬不起来。好笑地说道:“你们爸爸是没口福喽。这么好吃的东西吃不着。”
“爸爸去哪儿呢?”两娃听到爸爸,齐声问道。
“跟你陆叔叔去吃饭了呗……”
听到跟陆坚去吃饭,两个娃儿还以为爸爸是去国营饭店吃大餐。
——
实际上,陆坚的办公室里,三个男人坐在椅子上。每个人面前放了一个铝制饭盒。里面是简单的大米饭加上点土豆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