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冯二爷,怎么坐上轮椅就来了。”说完了自知失言,拍了下自己一嘴巴,“呸呸呸,我话多,来,二楼请,我带您上去。”
沈泽秋听到动静后下了楼,见到门口的场景也是惊得呆了下,冯二爷都快瘦脱像了,正从门口的轮椅上站起来,慢慢的上楼。
一落坐就喘,用手帕擦着汗说,“人多我就觉得闷,咱们赶紧签了字据,饭我就不吃了,你们慢慢吃,慢慢喝。”
看冯二爷这虚弱的身子,大家都直奔主题,把字据公开念了一遍,几方都没有意见。
“那就签字画押吧。”李游道。
字据一共是四份,各家都握了一份在手上。
冯二爷签了字,收了银子,把房契交给了沈泽秋,用帕子捂着嘴,咳嗽几声,“各位好好喝,冯某先走一步。”
吃完了饭从酒楼出来,李游和他们有一段路同行。
何慧芳的热心肠摁耐不住了,这可是个好机会,不趁现在套一套李游的话,帮着说媒搭桥,再等下去黄花菜都要凉哩。
正要往前走,安宁圈住了何慧芳的胳膊,小拇指轻轻指了指前方。
何慧芳揉揉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胡雪琴已经和李游并排走到了一处,李游一袭白衣,胡雪琴一身浅色襦裙,在月色中看上去,倒是郎才女貌,极其的相衬。
“欸。”何慧芳叹了声,几次要开口,几次被打断,难道李大人和林家小姐注定无缘?
“泽秋哥,娘,你们瞧,今夜的月色真美。”安宁指了指高悬在半空的皎月。
何慧芳赶紧抓住安宁的手指头,“哎呦,月亮指不得哩,指了晚上月亮婆婆会来割耳朵的。”
安宁噗呲一声笑了,“我指都指了,这可咋办?”
“好办,晚上让泽秋睡外头,月亮婆婆找不到你,割泽秋的好了。”何慧芳面无表情,极是淡定的说。
她淡定异常,把周围的听客给逗笑了。
此时刚好走到了个三岔路口,往前是回花街的路,往右是回衙门,不远便是桃花江,还能听见哗哗的流水声呢。
胡雪琴微微一笑,望着桃花江和明月,低声道,“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今日的景色倒应了这首诗。”
看着桃花江上船灯点点,李游不由接了下句,“是啊,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胡姑娘也爱诗?”
胡雪琴笑意愈浓,“那倒没有,是小时候家里给请了夫子,压着背了几首,附庸风雅而已。”
李游哈哈笑了几声,“胡姑娘说笑了。”
接着转身对沈泽秋胡掌柜等人拱手道,“前面便不顺路了,告辞。”
何慧芳回到家还在念叨,“哎呀,看来我这桩媒是讲不成嘞。”
沈泽秋和安宁轻轻一笑,都说顺其自然,缘分这事,本身就强求不来。
“事情既然定了,明天就该叫泥瓦匠来,该修的修,该洒扫的洒扫。”
何慧芳点头,虽然心里有忐忑,但一想家里的铺子就要扩宽了,还是美的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完成,也是最后一更呐 晚安
第81章
第二日清早, 沈泽秋就去找了队泥瓦匠来,要把两间铺子打通,后院倒好办, 直接将围墙拆掉就好,铺子则复杂些, 不能完全把墙拆除, 和泥瓦匠商量后, 决定在墙中间开一扇大门。
“泽秋哥,我想在墙壁上画几幅美女图,你觉得怎么样?”
安宁的意思, 等两间铺子打通以后, 左边也就是原属自家那半, 主要还是摆放布匹成衣,而右边则多置胭脂水粉, 鞋袜珠簪,墙壁上绘几幅美女图, 更显得应景。
“这些我也不懂, 听你的吧。”
于是下午沈泽秋就去寻了几名画匠, 安宁挑来挑去, 选了位姓陈的, 三十余岁, 几笔就能勾勒出人物的神韵,是个爱钻研画画的痴人。
一听有差事是让他在墙壁上绘画, 既为主家大胆的想法所惊讶,又倍感欣慰,他的画作能被来往的客人所欣赏,那可太好了。
“陈画师, 那便辛苦你了。”安宁笑着道,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摞自家衣裳的花样,告诉陈画师,美女图上人物所穿的衣裳,务必是上面这些。
“好,待我回去打上一遍草稿,妥了拿来给你们看。”陈画师喜不自胜道。
何慧芳则带着慧婶子她们,和几个泥瓦匠一块先把铺子里里外外清扫一遍,铺子里大部分旧家伙什都不能用了,要么过于破旧,要么不符合安宁的设想,她和沈泽秋想把店铺装点的更敞亮精致些。
望着被拖出去的旧家具,何慧芳一琢磨,收旧货的给不上好价钱,她干脆自己卖!
“安宁,泽秋,我去雇一辆板车!”
何慧芳喊道,说着快步走到菜场,真雇来一辆车把那堆旧物给拖走了,要到菜场上自己卖。
“呸,咋个有这样的人,铁公鸡!”
何慧芳这一招可把桂婆婆一伙人给气得够呛,花街上客来客往,商铺易手一年也得发生一两回,每次新掌柜装修铺子,淘汰些旧家伙什,都是直接扔了,她们捡去卖或者烧。
所以一看沈泽秋家要翻修隔壁铺子,桂婆婆已经蹲了好几日,没想到何慧芳一板车,把所有东西都给拉上去菜场卖喽。
桂婆婆那个气呀,和身边几个“同道中人”嘀咕个不停。
“亏她家里还开商铺,也不缺钱,咋就这么叩门?”
一个极瘦还有些驼背的老妪接着话茬说,“噫,谁说不是,走,咱们跟去瞧瞧,倒要看看她那堆破烂能卖得出去不。”
说完了几个老婆婆就跟在何慧芳的板车后头,一块儿去了菜场,其实心里小算盘打得可溜了,要是何慧芳卖不出去,照样得仍!她们捡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