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扫见了,把她拉起来,给了她一块桃酥饼干,语气温柔道:“南娃你去玩吧,不用你帮忙,等吃饭的时候记得回来。”
南娃身子不动,眼睛看向父母饱含期待,方婉轻轻将她往门外推了一把,重复道:“去玩吧。”
老二媳妇微微点头,南娃这才拿着桃酥,脸上露出笑容,欢快的跑出了门。
李建丰见了不禁摇头,随即想起来似的问道:“二嫂,没了小婵,家里如今的猪草都是谁割的?”
说起这个,不等老二媳妇开口,李胜楠抢先抱怨道:“都是我们和南娃割的,爷奶和大伯一家根本不管。”
鸡和猪一根毛都不给二房,还要二房承担全部喂养,她能不委屈气愤吗?
李建丰瞅了一眼二哥,道:“二哥,你就这么留胜楠和南娃在家割一辈子猪草呀?”
李老二只是摇头并不说话。
对这种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李建丰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回应。
他扭头看向二嫂,说道:“二嫂,不是我多嘴,只是胜楠和南娃是我侄女,都是好孩子,我不得不为她们说两句话。”
“胜楠的事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好顾忌的,明明你们夫妻俩就能做主,还在这拖着。南娃呢,天天拘在家里干活,家里缺她割的那点猪草吗?何况天天累死累活还没她的好处。要我说你也送南娃上学得了。”
”小叔,还是你好,我爸妈只会叫我听话、忍着。“李胜楠听了不由热泪盈眶,委屈道:
“胡毅家都催了三回了,也送了不少东西来,奶奶就是不松口,爸妈也不说话。人家胡毅妈早就想退婚了,只是胡毅不同意罢了。”
老二媳妇惊诧道:“怎么可能?我怎么没听你说起?”
李胜楠哭道:“就是我们分家后的事,胡毅问我们家是不是可以做主了,我说你们还是做不了主,他透露出来的。”
胡毅是通河坝的一位帅小伙,没有父亲,家境较差,但他干活肯下苦,又时常打鱼去黑市卖,家里吃喝是有的,却也没多少钱。
两人是青梅竹马,当年李奶奶想将李胜楠换高额彩礼,可李胜楠宁死不从,胡毅又跪在李家门口,李老二夫妻禁不住女儿祈求,松了口,任李奶奶再闹也没改变主意。
或许是那次用尽了勇气,之后胡家催婚,老二夫妻都任由李老太作践。
对此李胜楠心里是满腹怨气,如今又添担忧。
只是她知道这事父母做不来主,让奶奶知道了,奶奶只会叫好,巴不得退婚拿她换彩礼。
如今李建丰开口说情,她终于憋不住将这事说了出来。
李老二怒目道:“他敢!”
李胜楠破摔罐子道:“人家为什么不敢?有谁像咱家这样,订婚两年了就是不肯让人结婚的?谁不知道咱家是嫌弃他家给的彩礼少了?”
李建丰问道:“胡家给了多少彩礼?”
原主的记忆里有侄女订婚的事,但没有问过具体金额。
方婉皱眉为李建丰道:“婆婆要100块钱的彩礼,胡家凑了50,这个金额不少了,在当地来说不高也不低。”
李胜楠委屈道:“为这50块钱,胡毅家拉了外债,现在咱家钱收了还一直不让结婚。”
李建丰皱眉问李老二道:“彩礼钱在谁的手里?”
李胜楠愤愤道:“在奶奶手里,说留着给金宝娶媳妇用。”
方婉补充道:“大哥家的姑娘嫁出去也是这样子,只是钱在大嫂手里。”
李建丰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二哥,叹道:“二哥你糊涂呀。”
让这个愚孝的二哥自己想通还不知道啥时候呢,李建丰直接逼迫道:“二哥,胜楠的事你给我个准话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在女儿的投诉和弟弟的逼迫下,李老二终于抬头许诺道:“今年年底一定让你结婚!”
老二媳妇闻言心头一松,对女儿说道:“好,这次你爸发话了,要是年底还不成你就直接去胡家过吧,以后也不用管我和你爸。”
李胜楠破涕为笑,兴奋道:“我哪能做这种丢人的事。”
“胜楠的问题解决了,南娃上学的事呢?”李建丰话题重提道:“就算南娃是女孩子,你让她上两年学识个字也好呀。一年也就五毛钱而已,你要是不舍得我给你出了。”
李老二摆手道:“女孩子上学有什么用,反正以后也是在家里带孩子。”
李建丰一阵无语,他不能说未来会发展是什么样子。
但未来知识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识字想出去打工,都不知道厕所在哪,哪个门是男是女。
不识字,几乎注定一辈子都是卖苦力的命。
方婉反驳道:“怎么就没用了?你看小婵,以后我供她读大学,她毕业就能进办公室,天天风吹不到雨打不到。南娃就算只念过几年书,日子也比不识字强。”
“你看村里老马家媳妇,不识字,带来的嫁妆钱都让老马给偷偷换了,去买东西才发现钱金额不对。回来逢人就哭有什么用,钱回不来了。”
这话说动了老二媳妇,她看向男人,犹犹豫豫道:“要不就让南娃读一年识个数?大不了我早上早起一会割猪草。”
李胜楠踊跃道:“我也可以帮忙割南娃那份草。”
这么多人赞同,李老二无所谓的点头道:“行吧,就让南娃明年读试试,不行的话中途就给我下来。”
李胜楠嘴角上扬,笑容格外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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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李婵来到学校,第一节 课结束后,李金宝气势汹汹的拍李婵的桌子,大声道:“你这个讨厌鬼,谁让你昨晚去我家告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