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姑吃了一惊,凝视了一会方婉,见她脸色不变,李姑姑默默将药包收好。
谣言一事,李姑姑亲自去找了定国公,绝口未提顾秀,只说奸人相害。
定国公闻言心里顾秀的音容一闪而过,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定国公不愿多想。于是派出大管家亲自出马,陪同李建丰回乡一趟。
大管家闻言忙去族学寻李建丰,李建丰故作刚得知谣言,脸上满是愤怒。
将族学的事交给另一个秀才代理,李建丰迫不及待回去整理了行李,连夜出发回乡。
两人只带了行李,没有拖累,天公作美,一路晴天,骑着高头大马急赶慢赶,花了四天的时候回到了李家故乡淇县。
李家老宅已经卖掉,李建丰也没去大女儿家住,和大管家住了县里客栈。
没急着去找衙门找县令,两人休息一.夜,李建丰给了管家五十两银子,让他先玩一玩,自己则去找了大女儿打听情况。
时隔几个月,父女相见,李大姐并不热情,甚至有些冷漠。
无他,只因原主输光了爷爷奶奶留给她的嫁妆,只出了几床被子,镀银的首饰将就她草草嫁了。
若非婆家曾经是李家常用大夫,人品不错,婚事又是爷爷定下的,哪能容她进门后还时常补贴娘家。
李建丰想起原主那些荒唐事,并不怪她,伸手将手里的一包麦糖递给外孙女,摸了摸鼻子,说道:“给喜儿甜甜嘴。”
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包好的东西递给女儿,说道:“娇娇,这是你娘给你准备的礼物,你看看吧。”
李大姐名叫李娇,今年十九岁,嫁到开医馆的刘家,成亲三年,生有一女喜儿,今年两岁。
李娇听他提起母亲,神色缓和下来,接过包的严严实实的手帕打开一看,阳光下手镯金亮亮地晃眼。
“金镯子?”李娇又惊又喜,脸色急速转换,最后脸一板,将东西还给了李建丰,冷声道:“你们真做了那见不得人的事?”
李姑姑远在外地不知道李家的情况,她作为女儿是一清二楚,举家搬走前,她娘还找她借路费,哪来的钱置办金手镯?
李大姐庆幸此公婆和相公都在前面药馆忙碌,李建丰又是从后门找的自己,无人见到此事,不然她只怕没脸见人了。
“你也信了谣言?你不信你爹我,难道还不信你娘你妹妹们吗?”李建丰解释道:“你姑姑和姑父给的。”
李建丰见她似信似疑,当即将自己一家到定国公府的事说了,当然,其中有一定的删改。
他宣称的一千两家当,改成是李姑姑让他这么说的,私下也补贴了他二百两生活用。
买房一事也说成是李姑姑私下给的补贴,后续搬走得了七百两,发生诬陷一事,李家又得了价值千金的头面。
所以现在李家并不穷。
最后,李建丰说道:“我现在带着定国公府的大管家来辟谣,要是被撵出去,又岂会派出大管家帮我?肯定是不管不问。”
李娇这才信了,转怒为喜道:“姑姑真是大方。”
早就听闻李姑姑嫁的是上京豪门贵族,穿金戴银,大把富贵,一个月府里发月钱都三五千两。如今补贴娘家都如此豪爽,可见一般。
月钱三五千两却是有些夸张了。
李建丰将镯子复又递给她,说道:“你娘一直惦记着你,如今家里不缺钱了,想着当初亏欠了你,便买了这镯子叫我带来给你。”
收下母亲的惦念,李娇微红了眼睛,问道:“娘现在身体可好?”
“好,如今咱们又有了下人,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你娘再也不用劳累了。”
父女关系稍微和解,李娇招呼他进屋坐坐,给他端茶倒水。
闲聊了一下各自的情况,李建丰提起谣言一事,问道:“你可打听过谣言的来路?”
李娇横眉怒道:“打听过,是二姐婆家所在的槐树巷,一户来自上京的人家。”
“那些闲人喜欢聚在一起说些家长里短,那家子的妇人便说了李家的事作笑话。姓李,烂赌败家,四个多月前全家投奔上京定国公府。除了咱家还有谁?”
“这坏心流脓的东西,到处传咱家的闲话。在妹妹婆家上门,我给你写信后,便想找他们质问,上门才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偷偷搬走了。”李娇也猜到可能有人故意害自家。
李建丰眯了眯眼,说道:“行了,这事你先别管了,将传谣传的最欢的人是谁告诉给我。”
李娇气哼哼道:“我家边上章婶和我婆家素来不和,这次便到处宣扬,给我没脸!”
接着她又说了几个名字,皆是平时就爱造谣说闲话诋毁别人的。
李建丰心里有数,离开后去找了租造谣的人房子的房东,询问对方是否了解那一家的情况。
金钱开道,房东见钱眼开,努力回忆了一下,说道:“那是一家三口,夫妻三十来岁,可儿子却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的也一点不像他们。当时我就觉得不像父子。说好租一年的,只住了几天就不住搬走了。”
李建丰接着打听了关于李家的谣言,呦呵,出了不少版本,有的已经传到李家落魄地卖女儿,女儿倚门卖笑了。
李建丰想着对方既然租的房子,那刚来肯定是落脚在客栈,于是劳烦房东口述,自己素描,很快画出了人物形象。
幸亏以前在现代有钱有闲时,和方婉一起学了不少手艺,不然这会可就抓瞎了。
房东见如此逼真,不禁感到道:“你这手艺真绝了,简直一模一样!”
李建丰问道:“真的一模一样?”
房东点头道:“八.九不离十。”
想着对方从上京来,顾秀肯定给了不少盘缠,淇县是小地方,好一点的客栈就那几家,其中便有他住的那间。
于是李建丰拿着画像去客栈一家家打听,所幸第二家客栈就打听到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