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给你弟弟做个榜样, 敢做敢当一点,当初叫嚣着要给小桃顶罪, 却不敢把你自己做过的事都说出来, 这可不是男子汉的作为。”
老锁在外边皱眉:“她这种激将法也太明显了, 对孩子也许有用。孟东鹏就是个混子, 小偷!这招对他没用!”
果然,审讯室里孟东鹏垂下头一声不吭。
兰静秋接着说:“你弟弟去世后,你爸妈一年后才离婚,这一年里你应该过得还算不错吧。”
孟东鹏苦笑:“什么叫还算不错?我跟我弟从小形影不离,我们俩像的我爸妈都分不清我们,每次给我们剃头时,总给我弟鬓角剃光一块,方便他们认,我俩每天就像是在照镜子,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兰静秋无语道:“再是同卵,出生是两个人,你们就是独立的个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能早起去背书,你却因为看闲书赖床起不来,你俩性格和喜好已经完全不同了!”
孟东鹏似乎不喜欢别人说他跟他弟弟不一样,哼了一声:“你不懂的。”
“对,我又没有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妹妹,肯定不会懂啊。所以你觉得你跟他是一个人,不忍心他一个人躺在墓穴里,就把他挖出来了。”
孟东鹏听她说的是陈述的语气,以为她已经知道孟东鸥的墓穴里没有骨灰了,就点点头:“是啊,我们本来就不该分开!那天早上要是我跟着他一起去公园就不会出事了。”
“幼稚,那以后你们上大学也要形影不离?以后结了婚也要一起过?怎么?他死了,你不想分开,还能天天把骨灰抱在怀里吗?”
孟东鹏苦笑:“他走后,我天天做梦梦见他,我爸妈还总叫错我的名字,只剩下我了,我是小鹏啊,他们为什么还会叫错?后来他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就越来越想小鸥,我就把他挖出来了,我本来就是想把他放在桌上供着,可阳阳以为里边是好吃的……”
兰静秋愣住:“阳阳?那时候你就认识他了?怎么认识的?”
“我偷了他的东西想跑,结果一转头就撞在他妈妈的三轮车上了,他妈抓到了我,他不肯让他妈报警,还原谅了我,又要请我吃饭,我还说是不是遇上个傻子,没想到他真的心智不健全!那时候我还没碰上小桃,真是人嫌狗厌,只有他经常来找我玩,有时候还会带吃的,我们就成了朋友。”
外边,老锁惊讶地说:“他怎么突然有问必答了?”
洛生海道:“他能跟一个心智不全的人当朋友,内心估计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静秋的激将法对他还是有用的。”
兰静秋在笔录纸上写着阳阳两字,总觉得这人身上有种违和感,她点点头:“接着说,他以为里边是好吃的,想要吃吗?他连骨灰坛都不认识?”
“对啊,他没上过学,不识字的,他说你抱着不累吗?咱们打开吃了吧。我吓了一跳,赶紧赶他走了,可他那句话就像是魔咒一样,一直缠着我,最后我也是疯了居然尝了一口,太难吃了,我吃不下,可又已经吃了,我想如果这骨灰是我弟的尸体的话,是不是不完整了,我想强迫自己把骨灰吃完,这样我们两个就又可以形影不离了,可我实在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