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子的声音,他一边说一边打哈欠,把水壶放下嘟囔着走了,“大晚上的又折腾什么呢?”
兰静秋出去一看,满满两热水壶的水,她心中一暖,是洛生海让东子送来的吗?
第二天早上,她还是感冒了,一直打喷嚏,浑身无力,但也没到请假的地步。
兰静秋找出口罩来戴上,这才去了办公室,她感冒了,免得传染别人,这时候没人戴医用口罩,都是纯棉的白色口罩,这个季节戴着多少有点厚。
东子好奇地问:“你昨天晚上到底干吗去了?听门卫说一身湿的回来了,洛队还给你搜集热水!”
“去河里炸鱼了!”兰静秋随口忽悠着,又谢过他们的热水。
“炸鱼?”东子切了一声,“不说就算了,神神秘秘的。”
付建国指指洛生海的办公室:“静秋,洛队叫你来了就过去找他。”
兰静秋还想先给老锁打个电话,见他这么说,只好先去找洛生海。
洛生海看她不自在地扯着口罩,就说:“你是冻感冒的,没那么容易传染,摘了吧。”
兰静秋也确实有点憋闷,她拉着椅子往后退了几步,离洛生海远点,这才摘下口罩,然后忍不住长出了几口长气。
洛生海被她逗笑了:“对别人这么照顾,这么贴心,对你自己能不能也上点心,大半夜的跑去扫黄也就算了,还炸鱼去了?上哪儿炸的?用什么炸的?炸鱼是违法的不知道吗?”
兰静秋无奈道:“洛队,你怎么能偷听呢?”
“就东子那大嗓门,用得着我偷听吗?遍瞎话也不好好遍,还炸鱼!”
这次兰静秋没再瞒着,把昨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洛生海越听脸色越难看:“你判断李甜去了池塘,为什么不多叫几个人去?”
“她要是往池塘跑,我骑车能追上啊,再一耽搁黄花菜都凉了!你是不知道她跳得有多利索,一般人自杀都得站那儿酝酿酝酿吧。”
“她看你追她,知道你会救她,能不利索吗?”洛生海没好气地说:“大晚上的,就你们两个,万一被水草缠住怎么办?万一李甜没呛晕,反而抱住你往下拽怎么办?落水的人力气大而且会无意识地拉扯甚至按压去救的人。每年都有几个跳下水救人却被带累淹死的,你能保证你就这么幸运!”
兰静秋突然明白了,她昨晚看到洛生海时为什么会心虚,她潜意识里知道洛生海听了昨天的事一定会骂她,所以才会心虚啊。
她叹口气:“洛队,我真知道错了,我没弄清楚李甜的心思,就带她跑去那种地方,还自说自话地再也不认她了,还跟她妈妈一样鼓励甚至激她去好好上学,好好考大学。我太自以为是了,也高估了她的承受能力,昨天我看着她往下跳的时候真的是后怕死了,我要是没回去看,李甜真自杀了,恐怕我这一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