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凤说:“后来我伤养好了, 他也放出来了, 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说只是为了留住我,才这么做, 还说绝对不嫌弃我的脸。”
她冷笑:“呵, 他嫌弃?他凭什么嫌弃?要不是他, 我能变成这样吗?以为跪一跪就没事了?我本来想趁他睡着拿刀砍了他,可怎么也下不去手,后来我就买了包老鼠药炖了肉。我说他在监狱肯定受了苦, 要给他补一补,结果他哥家孩子跑来玩, 见我家炖肉就回去说了, 他爸妈跟他哥住一块, 他妈马上拿着大海碗过来盛走了一大半, 说我们家就两口人,吃不了那么多。”
“这一家子!也是……”兰静秋叹口气,还是把活该两个字咽了回去。
邱凤说:“我本来还担心那肉被孩子吃了,可我一看他妈那嘴脸,新仇旧恨都想起来了,就没拦着。我给他盛好肉倒上酒,他也不等我,自已吃得欢,吃完躺床上就不动弹了,我收拾了家里值钱的东西,先去看了看我爸妈,然后就跑出来了。”
兰静秋皱眉:“等等,也就是说你都不确定人死没死?”
“肯定死了,那么大一包老鼠药呢,我为了压味,又放豆瓣酱又放酱油,再说平时那点酒他可醉不了,那天喝完就倒下了,那老鼠药就叫三步倒。”
兰静秋无语极了,“可你还是没确认他到底死没死,直接就跑了?”
邱凤说:“我当时真的吓坏了,本来我只想杀他一个,可他爸妈他哥家还有两个孩子一共六口人,那两个孩子叫我婶婶,平时跟我也很亲,我又怕又悔,可都吃下去了,又没有后悔药卖,我只能跑了。”
老刘说:“你逃出来后,也没给家里打过电话?”
“我们村只有村支部有电话,我怕一打电话,人家再知道我在哪儿,跑来抓我。”她说着叹气,“我这张脸走到哪儿都吓人,就碰见这个小兄弟,他看见我没吓得哇哇叫,他领我到这儿避雨,还拿吃的给我,我就在这里暂时落了脚,哪想到今天他会带警察过来,我就以为你们是来抓我的。”
老刘说:“我们在查别的案子,你在这里住着,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
邱凤摇头:“没有,我本来想找工作,可总是吓到人,有一家说不在意我的脸,叫我去,结果那人是个骗子,骗了我的钱就跑了,我本来想捡破烂为生,又跟这里原来的地头蛇起了冲突,下着大雨被赶出了废品收购站,然后才碰见小二,他把我带到这里。”
她抬头看看兰静秋跟老刘的警服:“这一个多月,好多警察在河边转悠,还来我这里看过,我一直打游击一样躲着,所以一见你们就以为你们是在找我要抓我回去。”
兰静秋说:“一会儿你跟我们回重案组,先打个电话回你们那儿,看看人到底死没死,也许只是虚惊一场,老鼠药都是稀释过的,你又煮一锅肉,还被七八个人分食,也许人没事呢。而且不管有没有事,你都得回去自首。”
邱凤愣住:“真的吗?”
下药时她要发泄的怨恨就都发泄完了,这时候还真没那么恨了,尤其想到那两个孩子,就觉得自己干了坏事,如果人没死,那自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