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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文化说着叹气:“我当时就该拿被子往外抬啊。我听她们的等着人家过来,又想去街口等着救护车过来给他们引路,刚出院门,我家老婆子又喊我,说是儿媳妇见红了,我俩本来想拆门板抬着她,可她羊水又破了,我们知道这比见红还危险,我家老婆子这才叫我抱着小齐,赶紧去街口。别说什么避嫌不避嫌,抱着她跑更危险,万一脚底下一拌把人摔一下,孩子还有命吗?所以我们一开始谁也没想抱着她出去,就是一看她情况不好,才急了,又听见救护车哇啦的声音,这才抱着她往车上跑。”

    他越说越气:“警察同志,你说我能不抱吗?我抱的时候能有别的想法吗?我要有别的想法我还是个人吗?我这人是毛病不少,我自己也知道,向来不招人待见,但这点底线我还是有的。你说要是孩子没了,或者再倒霉点跟我家老婆子一样不能生了,你说怎么办?到时候田壮还是得埋怨我们!我后来也想过,也怪我太懒,我该看着店,叫田壮回去守着他媳妇,可再后悔也没用了啊。”

    兰静秋说:“不管怎样,你抱儿媳妇这事没错,田壮是什么时候开始质疑你的?”

    田文化听她这么说松了口气,他就怕连警察都以为他跟儿媳妇有事,那可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当时没事,大家都挺高兴的,虚惊一场,孩子也生下来了,大人也没事。小宝早产了半个月,但也六斤七两,不算小了,哪儿都长齐了,大家高高兴兴的。结果儿媳妇做月子的时候我家老婆子就叫我去店里住几天,店里窄且,板凳拼起来就是床,我说家里有地方,干嘛让我去店里受罪,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儿媳妇做月子我在家里不方便,我说我又不进他们屋,有什么不方便的,反正我俩吵了一架。我以为她又看我不顺眼,找事呢,结果晚饭的时候田壮说要出去买房。我们家五间房,一共就五口人,一人一间都够了,我说买什么啊,等小宝大了去买楼,人家现在都住楼房。结果他说这么住着不方便,人家说公公儿媳妇的坏话,我气坏了,谁家不是这么住着的,怎么就说起那种脏话了,反正当时生了一肚子气。”

    兰静秋问:“是田大妈先说让你出去住的?可田壮说你跟田大妈还有齐姐都骂他。”

    “那是后来!给孩子做满月的时候,这么高兴的事,他一整天耷拉着脸,我说孩子像我,他就不高兴,孙子像爷爷有什么不对的?我当时真不知道他是听了街上人的闲话,再后来我天天跟老婆子抢着抱孙子,有一天田壮喝了酒就在屋里哭,说他恐怕戴了绿帽,又不敢说,不知道小宝是他儿子还是他弟弟,我一听这话就急了,上去就给了他两嘴巴子,他居然还手了,我俩就打起来了。”

    兰静秋问:“然后你媳妇跟他媳妇都向着你。”

    田文化没好气地说:“本来就是他理亏,我家老婆子平时把我骂得跟三孙子似的,但她讲理,肯定向着我啊。田壮那话把小齐也给骂了,小齐能不急吗?小齐说要没咱爸孩子可能保不住,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她说要跟他离婚。”

    田文化拍着桌子:“你说我儿子这是个什么东西吧,那种话也说得出来。被我们三个又打又骂,他自己跑店里住去了,小齐也跑回娘住了,还非要跟他离婚。最后还是我家老婆子领着田壮过去道歉才把人接回来。等小齐回来了,我们一家子坐一块把这事说开了,田壮跟我道歉,也跟小齐道了歉,说他听了别人的挑拨,我再气能怎么办?那是我唯一的儿子,你说当初要是多生几个,我早把他赶出去了。后来我把屋子隔开,弄了两个门,就那么住着,他也没再闹腾过。”

    兰静秋问:“不对啊,之后还闹腾过吧,不是说齐姐前对象来过你们店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