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想起跟亲生女儿最后一次见面时,她朝自己喊少管她时的语气眼神,叹了口气,要是自己出狱的时候岩玉还在,也许他们也有机会这样坐在一起吃晚饭吧。
“好,你也别一口一个您,那小子要是还在,肯定天天跟我顶嘴,哪儿有你这么懂事,中午你把嘴一擦盘子一扔的样子倒是挺像她。”
“行,阿爸,那我就不客气了。”
阿爸笑了起来:“臭小子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
第二天,兰静秋自己看店,一个二十来岁的背包客进来,指了一块原石,“这块多少钱?”
兰静秋在躺椅上呼扇着蒲扇,都没动地方:“五块钱,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五块?太贵了,别家都是一块钱一块,还随便挑。”
“那您去别家吧。”兰静秋说完蒲扇往脸上一遮,不打算搭理了。
“咳,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背包客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
他走了好一会儿,兰静秋才像是睡了一觉,从躺椅上伸着拦腰起来,把那些原石又重新排列了一遍,其中一块下边压着个纸鹤,她拿起来又重新躺回躺椅上,纸鹤上写着一个人名,跟她判断的一样,就是岩光!
下午的时候,岩光来了:“你阿爸呢?”
“干吗?”兰静秋还是一幅拽拽的态度。
“大人的事,跟你说不着。”岩光五大三粗,高颧骨,鼻孔朝天,长相实在欠佳,他还剃了个光头,溜圆锃亮。
兰静秋哼了一声,瞥着他的光头:“你这是要去当和尚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土老帽。”
岩光瞪他一眼:“臭小子,你爸怎么教的你,别整天瞎说,你不用去,也别瞎咧咧,我小时候就去过了,这是咱们的传统,什么年代都不能丢。”
兰静秋冷哼一声:“屁传统啊,到底什么事,跟我说吧,我能做我爸的主。”
“叫你臭小子,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小子了。”
兰静秋大怒:“要不咱们比划比划,输了的叫赢了的阿爸,看看谁没种。”
岩光自然不敢,兰静秋跟着阿爸回来的第一天就把附近一个小子打的鬼哭狼嚎,就因为那小子说她男不男女不女。
大家都说她因为她爸入狱总被人欺负,跑去五台山上找师父练过武术。
岩光也围观了那次斗殴,他发现这小子根本不是练过武术,而是学过格斗,而且可能只学了个格斗的皮,又加上了自己的阴损杀招,各种掏喉拧脖子,抓眼睛掏裆,总之打起架来特别野,真是从小被当男孩养大的。
岩光知道岩玉一被说不男不女就会急,他自然不会跟她当真,却还是劝道:“你总这样不是办法,还是把头发留起来吧,十八了吧,总要嫁人的,你这假小子样,谁敢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