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手,示意属下将人证物证带上来。
很快朱娘的贴身丫鬟小桃,还有富氏布庄的伙计张秋都被带了上来。
一看到他们,朱娘就意识到自己跟富驿的私情很可能曝光了,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嘴上却笑着说:“大人,怎么将奴家的丫头带上来了?小丫头不懂事,若是哪里冒犯了大人,奴家替她赔罪,大人有大量,您就饶了她吧。”
葛经义没理会她这话,而是对两人道:“说吧。”
张秋瑟瑟发抖,昨天富驿被带走后,布庄也被官府查封了,他们这些伙计也被拘了起来,他怕得很,如今葛经义一问,他便什么都一股脑地招了:“大人,朱娘与我家掌柜是相好的。两人结识快四年了,每个月的初六十八,朱娘都会到布庄与我家掌柜相会。布庄后面有一间屋子,便是他们的私会之处。”
小桃两只手攥在一块儿,低垂着头不敢看朱娘,小声说:“我家姨娘与富掌柜除了在布庄,偶尔也会去客栈碰头,大多去的是迎客居客栈。”
老底被揭穿,朱娘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她幽怨地望着葛经义:“这位大人,奴家不过就是跟富掌柜聊得来,多聊了几句而已,并无什么,这都是误会!”
“你们伙同从詹赫口中盗取这次会试考题也是误会?”葛经义直接放大招。
朱娘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地否认:“没,没有的事,大人,您是不是误会了?”
葛经义将证据摆在她面前:“富驿盗卖考题一事证据确凿,他现在就被关押在贡院。本官劝你坦白,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说完派人将富驿抬了上来。
富驿闭着眼睛,头上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脸色青白,一副半死人的模样,哪还有往日里的风流倜谠。
朱娘看着他这副样子还以为他是受重刑,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用手捂住了嘴巴。
葛经义重重一敲桌子,厉声质问道:“朱娘,你招还是不招?”
朱娘脸色煞白,似乎这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怔了片刻,哭哭啼啼地说:“大人,这,奴家真的不知道,奴家没做过……”
她哭起来很好看,一副梨花带雨的娇柔凄楚模样,很容易让人心软。
可惜葛经义这只老狐狸是个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所动:“来人,上刑!”
两个衙役拿着拶子上来。
拶子是拶刑的工具,拶刑也就是夹手指。
朱娘看到刑具,顿时吓得浑身发抖,不住摇头:“不,不,大人,你不能这么对奴家,奴家要见我家老爷。我家老爷也是大人,你们不能这么对他的家属……”
葛经义冷冷地问:“朱娘,你招还是不招?”
眼看手指已经被套上了冷硬的拶子,朱娘怕了,连连点头:“大人,奴家招,奴家招。都是富驿逼奴家的,奴家有次去布庄买布被富驿迷、奸了。后来他便一直用这事威胁奴家,奴家怕他将这事宣扬出去,不敢不应他的要求。”
“贱人,分明是你勾引老子的。”富驿睁开眼,虚弱地瞪着朱娘。
朱娘对上他怨毒的眼神,瑟缩了一下,哭着鼻子说:“大人,奴家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假话。”
葛经义闻言只道:“你可有证据?”
朱娘说不出话来。
富驿挣扎着说:“大人,这贱人水性杨花,嫌那詹翰林不懂情趣,性情古板,就故意勾搭小人。小人也是一时糊涂才着了她的道。”
“呸,富驿,你是什么好东西?为了你布庄的生意,四处讨好女人,跟那小倌有什么区别?跟你有一腿的女人不知多少。你当初骗我说是为你那兄长求的考题,结果却是要考题去卖钱。”
“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若非你苦苦哀求,又在床上戴项圈铃铛哄骗我……”
隔壁的唐诗激动了。
【哇塞,玩得这么花的吗?难怪能哄得这么多女人欢心。】
【诶,怎么不说了?别吊人胃口啊。瓜瓜,除了这种play,他们还玩了哪些花样啊?】
天衡帝摁住额头,伸手弹了一下唐诗的脑门。
唐诗吃痛,哎哟一声,捂住额头委屈地看着天衡帝:“皇上,您打奴才干嘛?”
“让你当值,你在这打瞌睡,像话吗?给朕倒杯茶。”天衡帝抬了抬下巴吩咐。
唐诗吃瓜正吃得开心,骤然被打断,有点不开心又不敢反抗,只能不情不愿地去倒茶。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瓜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瓜瓜:【宿主,本瓜是一只有节操的瓜,不该看的坚决不看。】
唐诗鄙夷:【被屏蔽了就被屏蔽了嘛,还装。】
瓜瓜:【我一只瓜不要面子的啊?】
唐诗被瓜瓜的倔强给逗笑了,把茶水端到天衡帝面前眉梢眼角都还带着笑意。
天衡帝挑眉看她:“什么事这么开心?”
唐诗抿嘴笑了笑:“没有啊。”
还有大臣在,天衡帝没多说,等她把茶水放下就摆了摆手示意她退到后面去。
这时候富驿和朱娘已经吵红了眼,两人相互揭短,吵到失去了理智把他们作案的动机和过程也全抖落了出来。
这得从富驿的身世说起。
富驿有个哥哥,打小便进了学堂念书,十几岁时就中了秀才,在读书方面也算比较有慧根的,家里人都对他期望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