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也不快,喝止了魏三娘。
待齐子蛰和李丹青在供词上签字画押毕,族长便扬声道:“装笼!”
祠堂只有一只猪笼,这回夜深,也不及另置办一只,众人便把齐子蛰和李丹青装进一只猪笼内。
两人都清瘦,共装一只猪笼,还有余地,并?不显狭窄。
魏凌希上前,恨声道:“到头来,倒让你?们?同笼而死,便宜你?们?了。”
族长喊道:“起笼!”
外间黑黝黝,夜风吹得人心肝痛。
四个精壮男,抬了一只猪笼,疾步向河边走。
魏凌希跟在猪笼旁边,借着前面火把余光,瞥着猪笼内的李丹青,眼神痴痴。
待看向齐子蛰,瞬间又恨恨。
严江离和朱峰走在猪笼左侧,心情有点复杂。
齐子蛰,武安侯第三子,才貌双全,御前行走,颇得圣人恩宠。
若不出?意外,他当前途无量。
他们?这些人,见了他,也要低头称一声齐三爷。
可如今呢?
齐子蛰实是命运不济,才会落了这个下场。
他们听命于主子,只为主子好好办事,不能有怜悯之心。
齐子蛰,可惜了。
一众人到了河边。
猪笼被吊入水下,浸入河水中,很快消失不见。
李丹青知道自己正做着噩梦,但她?不想?醒来?。
因醒来?之后,是另一个更可怕的噩梦。
就这样吧,不醒了。
梦里,却突然响起齐子蛰的声音,喊道:“丹娘,丹娘,醒醒,醒醒!再坚持一轮,就一轮!”
李丹青“嘤”一声,动了动手指,睁开眼睛,醒了。
床帐高高撩起,床对面,是木头案几,案几上面,是木头窗扇。
李丹青摸了摸脸,滑如凝脂,没?有血洞,没?有伤痛。
她?猛然坐起,转过头看床边男人。
男人被子只拉到腰上,八块腹肌,活`色`生`香。
“子蛰!”李丹青眼里盈泪,喊了一声。
男人猛然睁开眼睛,弹跃而起,抓衣套往身上,冲向?门边。
门“轰”一响,被人踹开了。
一堆人涌了进来?。
齐子蛰瞬间夺杨飞羽之剑,挟持魏老太,喝斥众人退后。
众人尖叫,魏凌希怒喝。 此时,李丹青飞速整衣套鞋,拢了两条发带在怀,再顺手拎起床边一对男式靴子。
她?哭叫道:“魏二郎,你?们为何害我?今日这样丢人,我不活了!”
喊毕,看准角度,撞向门边的墙。
跟前三轮一样,她撞进魏凌希的怀中。
这一轮跟前三轮稍有不同,她?其中一只手,拎着靴子,另一只手,去抢魏凌希的剑,作势架往自己脖子上。
下一刻,齐子蛰推开魏老太,剑刺魏凌希,踏伤杨飞羽。
李丹青则眼疾手快,抓住魏老太发髻,薅了满手珠钗,丢入靴子内。
再下一刻,齐子蛰左手执剑,右手抱起李丹青,狂奔出?门。
到了大门外,解马,上马,一骑两人,疾奔。
这一次,奔向?闹市,拐入商铺角檐下,方勒马。
两人下马,互整衣,扎发。
李丹青倒出靴子内的珠钗,示意齐子蛰穿靴子。
齐子蛰套靴子,发现这一轮,李丹青举着靴子,挡住了魏凌希肩膀溅出来的血。
靴子边沿,还有血迹。
他跃高,摘了树叶,把靴子边的血迹擦去。